我道侣修习了替生术 - 第1462章 不甘

    第1462章 不甘
    林氏上下打量著衣衫襤褸、满脸泪痕的女孩，语气里带著明显的轻蔑，“瞧瞧这副模样，哪像个大家闺秀？日后可得好好调教才是。”说罢，她挥退眾人，独留凌雪一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夜幕降临时，凌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打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寧静。紧接著，管家匆忙赶来通报：“京城侯府的世子殿下驾到！”
    凌雪好奇地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户看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人正跨下骏马。他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透著英气，目光锐利却不失温和。那人正是周行，当今圣上亲封的定远侯嫡长子。原来，他曾与凌夫人有旧交，得知好友病重时未能及时赶来相见，深感愧疚。如今听闻其遗孤处境艰难，特来履行当年承诺——带凌雪回京抚养。
    当周行站在凌雪面前时，小姑娘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但见他蹲下身子，温柔地说：“我是受你母亲所託而来，今后由我护你周全。”这句话如同一束光照进了她黑暗的世界。
    次日清晨，凌府上下忙作一团。林氏虽心有不甘，但在侯府势力面前也不敢多言。临行前，凌老爷將一封书信交给周行，叮嘱他要善待女儿。而凌雪则被允许带上几件隨身物品作为纪念。她选择了母亲的一些首饰和一个装满书籍的小箱子。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向著北方进发。起初几天，凌雪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沿途风景变化。周行也不催促，任由她適应新环境。偶尔他会讲些有趣的故事或教她认字读书，渐渐打开了她的心扉。
    某日傍晚扎营休息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眾人手忙脚乱地搭建帐篷避雨，却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涨水迅速，眼看就要淹没营地。关键时刻，周行果断指挥大家转移到高地，並亲自涉险去救助被困的动物。他的勇敢和冷静给凌雪留下了深刻印象。
    隨著旅途深入北方，气候愈发寒冷乾燥。为了让凌雪適应温差变化，周行为她准备了厚实的袍和狐皮手套。每当路过城镇，总会带她品尝当地特色美食，感受不同地域的文化风情。在这些细微之处，凌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怀与温暖。
    抵达京城那天正值隆冬时节，整个城市银装素裹分外妖嬈。侯府门前早已有人等候多时，见到少主人归来无不欢欣鼓舞。老侯爷亲自出来迎接，见到瘦弱苍白的凌雪心疼不已，当即吩咐厨房熬製滋补汤品给她调养身体。
    初入侯府的日子並不轻鬆。复杂的家族关係、严格的礼仪规范让凌雪感到无所適从。幸得周行时常陪伴左右耐心指导，加上几位善良嬤嬤的帮助，她逐渐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贵族少女。
    春天来临之际，侯府举办赏宴邀请亲朋好友共襄盛举。这是凌雪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活动。她穿著淡粉色襦裙配以白色披帛，头髮梳成精致的双鬟髻，显得清新脱俗宛如仙子下凡。宴会上眾人对她讚不绝口，尤其是老侯夫人更是喜爱非常，当场赠送了许多珍贵礼物。
    然而好景不长，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有人嫉妒周行的才华地位企图陷害於他。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打破了平静的生活。原来有人举报周行私通敌国意图谋反！皇帝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儘管证据不足无法定罪，但仍对他產生了怀疑不再重用。
    面对困境，周行並未消沉墮落而是更加努力证明自己清白。他主动请缨前往边疆抵御外敌入侵，希望能用战功洗刷冤屈。临行前夜，他在书房彻夜未眠制定作战计划。凌雪悄悄送来热茶时看到他疲惫的身影忍不住落泪。
    “別担心。”周行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等我凯旋归来定会还我公道。”次日黎明时分他便整装待发奔赴战场。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音信全无令眾人忧心忡忡。
    直到有一天快马加鞭送来捷报！原来周行率领军队大破敌军主力扭转战局！消息传回京城引起轰动效应。皇帝龙顏大悦不仅恢復了他的官职还加封爵位以示嘉奖。当周行满载荣誉归来时受到了百姓夹道欢迎英雄般的待遇。
    经歷此事后周行威望大增成为朝中栋樑之材。而他与凌雪之间的感情也在共同患难中悄然升温。某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他们在园散步时周行鼓起勇气表白心意：“雪儿这些年承蒙你不离不弃伴我左右……若你愿意我想娶你为妻相伴一生可好？”
    凌雪羞红了脸低头绞著衣角良久才轻声应允下来。不久之后两人举行了隆重的婚礼结为夫妻。婚后他们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度过了许多幸福时光。后来他们还育有一子一女继承了双方的优点聪明伶俐惹人喜爱。
    多年以后回想起那段坎坷曲折的经歷凌雪依然感慨万千。如果没有当初那个决定带她离开江南的人也许她的一生將会完全不同吧……幸好一切都刚刚好成就了这段佳话流传千古……而她也终於明白真正的归宿不是某个地方而是那个人的心所在之处……
    暮色如血，残阳將天边的云霞染成一片猩红。陡峭的悬崖之上，狂风呼啸著撕扯过凌雪染满尘土的鎧甲。她单手撑剑半跪於地，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却仍如鹰隼般锐利地盯著面前的敌人——那些曾经並肩作战的部下，此刻正举著火把步步紧逼。
    “为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混著山涧迴响盪开。无人应答，只有刀刃相撞的鏗鏘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她踉蹌著向前扑去，视线里最后定格的是叛军首领狰狞的笑容和漫天飞舞的箭雨。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耳边风声骤响，意识渐渐消散於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刺鼻的药味钻进鼻腔，凌雪悠悠转醒。入目是一间布置典雅的厢房，雕木床、綾罗帷幔，全然不似军中营帐那般简陋。她试图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脑袋也昏沉得很。这时，门帘轻动，一位眉清目秀的小丫鬟端著药碗走进来。
    “姑娘醒了！太好了！”小丫鬟惊喜地叫道，赶忙扶她坐起，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递到嘴边，“这是大夫开的方子，喝了身子会好得快些。”
    凌雪警惕地看著她，没有接碗：“这是何处？我怎会在此？”
    小丫鬟抿嘴一笑：“这里是西凉国的京城啊。几日前有人在山脚下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您，我家少爷好心將您带了回来。”见她仍是满脸疑惑，又补充道，“少爷就是我们將军府的二公子周行，待人最是宽厚仁慈了。”
    听闻此言，凌雪心中一惊。西凉乃是大燕宿敌，两国交战多年，自己身为大燕女將军，竟沦落至此？她下意识地去摸腰间佩剑，却只触到空荡荡一片。小丫鬟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安慰道：“姑娘莫怕，您的兵器都收在库房里呢，等伤养好了自会归还。”
    就这样，凌雪被迫留在了敌国將军府做起了粗使丫鬟。因著她失忆前武功底子还在，手脚麻利又肯吃苦，很快便得到管事妈妈的认可，分配到厨房帮忙打下手。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烧火做饭，烟燻火燎之下，那双曾经握剑的手如今布满老茧与烫伤。
    这一日清晨，后厨忙碌异常。凌雪正低头择菜，忽听门外传来爽朗笑声：“今日早膳可准备好了？”隨著话音落下，一道修长身影踏入室內。那人身著月白锦袍，玉冠束髮，面容俊朗却带著几分玩世不恭的气息。正是將军府二公子周行。
    他隨意瞥了眼案板上整齐码放的食材，满意点头：“不错。”转而看向正在忙碌的眾人时目光忽然一顿——落在了低头干活的凌雪身上。只见她虽衣著朴素，但气质出眾，举手投足间隱隱透著不凡气度。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便隱没於油烟之中仍难掩其锋芒。
    周行饶有兴趣地上前几步：“你是新来的？”不等回答便自顾自说道，“本公子看你颇为顺眼，今后就跟著我吧。”说著隨手扔给她一块令牌，“拿著这个去帐房支取月例银子。”
    周围人皆露出羡慕神色，要知道能近身伺候二公子可是难得的美差事。唯有凌雪神色淡漠地接过令牌，心中暗自警惕：此人看似洒脱不羈实则心思深沉，接近自己恐怕没那么简单。
    自此以后，凌雪成了周行的贴身侍女。她发现这位二公子行事风格迥异於常人：白天不是外出交友就是闭门读书作画；夜晚时常独自一人对月饮酒直至深夜；偶尔还会换上夜行衣悄悄溜出府去不知所踪……种种跡象表明他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某夜轮到凌雪值夜班守在书房外。月光透过窗欞洒在地上形成斑驳光影，屋內传来阵阵酒香混合著墨汁气味。她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无意间瞥见书桌上摊开著一张军事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標註了许多记號。正当她想凑近细看时，身后响起慵懒嗓音：“这么晚了还不睡？”
    周行斜倚著门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中把玩著酒杯。凌雪慌忙垂首行礼：“公子恕罪，奴婢无意冒犯。”他却摆摆手示意无妨，走近桌边坐下邀她同饮：“既是我的贴身侍女，自然要比旁人多些信任才是。”
    两人相对而坐，烛光映照下彼此面容愈发清晰。周行举起酒杯轻啜一口，忽然问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这个问题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凌雪耳畔！她猛地抬头望向对方，眼中满是震惊与戒备：“公子何出此言？”
    周行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淡淡说道：“这些日子观察下来我发现你绝非普通女子。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偶尔流露出的眼神都透露著与眾不同的气质。”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继续道，“而且你的身手也不像是寻常丫鬟该有的水准。”
    一番话说得凌雪冷汗涔涔脊背发凉！她强作镇定反问：“公子说笑了，不过是些粗浅功夫罢了。”心中却在飞速盘算应对之策。难道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如此为何不当场揭穿反而要私下交谈？
    就在气氛陷入僵持之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打破了僵局。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稟报：“启稟公子！边境传来急报！”周行脸色骤变霍然起身抓起桌上佩剑疾步向外走去。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呆立原地的凌雪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看著他远去的背影，凌雪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会给两国带来更大灾难；另一方面又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年轻人產生了莫名好奇……一夜未眠直至天亮。
    次日清晨整个將军府都笼罩在紧张氛围之中。士兵们来回穿梭搬运物资装备；將领们聚集大厅商议对策；就连平日里悠閒自在的周行也不见了踪影。原来昨夜接到情报显示大燕军队正在秘密集结准备偷袭西凉边境要塞！作为守將之子他必须立即赶赴前线指挥防御作战。
    临行前周行找到凌雪交给她一封密信叮嘱道：“若我三日未归便按信中所写地址送去这封信。”说完策马扬鞭绝尘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她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著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大燕军营主帅亲启！
    这一刻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原来周行早已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並且暗中传递消息给敌方主將！愤怒与失望交织在一起让凌雪几乎失去理智。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事情远比想像复杂得多……或许其中另有隱情？
    带著满腹疑问她决定亲自前往战场探寻真相。趁著夜色掩护偷偷溜出將军府朝著两军交锋处奔去。沿途所见皆是惨烈景象：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喊杀声震天动地不绝於耳；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仿佛末日降临……
    终於找到了大燕军营所在地。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爭吵声：“……绝不能撤退！只要再坚持片刻就能攻破城池活捉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