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 第520章 《当代》为你改了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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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0章 《当代》为你改了风格!
    海岩这种怀疑大概持续了半天。
    看完这篇《顽主》以后,他释然了,也算是被折服了。
    海岩虽然代表作是《便衣警察》,他虽然之前当过兵,干过公安,看着是铁血硬汉,但实际上呢,海岩并不是看上去那样。
    王硕有句话,说他是“披着狼皮的羊”。
    海岩表面是个钢铁直男,实则骨子里柔情万种。
    你看他《便衣警察》以后写的都是什么?
    《永不瞑目》,凄美的侦破爱情故事,那叫一个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再往后呢,《一场风雪月的事》、《你的生命如此多情》、《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玉观音》.
    就没一个是和爱情无关的。
    至于文学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反正他的作品主要都是影视作品,总的来说都挺通俗的。
    因此,这样一个海岩,读完这样一篇《顽主》以后,实在没办法不对这篇小说产生喜爱之情。
    “哎呦,是您啊。”
    稿子还没给海马送回去呢,海岩就被《当代》的编辑何启治给截住了。
    何启治也算是位名编,73年,他曾经在西安郊区街角找到推着自行车的陈忠实,然后劝他写作长篇小说。
    后来到了92年,陈忠实给他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写完了一部长篇小说,连命都在那部小说里了,就是《白鹿原》。
    “忙什么呢?最近有什么好稿子?”
    “老何,你来的正好。”
    海岩一看着何启治,就忍不住的推荐起刚看过的这篇《顽主》。
    “特别好,写的特别好,难得的好稿子,真的,不然我不会给你推荐。”
    “谁的小说?”
    何启治被他说的有点心动,抖擞抖擞身上的雪,放下身上的挎包坐下来。
    “江弦。”
    “咳咳咳。”
    何启治连忙放下手上的水杯,“在哪里,快拿给我看看。”
    “这儿。”
    何启治接过稿子,先看书名,确认作者的确是江弦两个字无疑,且手稿的笔迹也如传说中一般,字迹洒脱,略带“瘦金体”笔意,一笔一划,一丝不苟,不仅写出了传统书法韵味,还写出了一种自我特征。
    看完人名,何启治看向稿子,很快被纸上的文字所吸引,沉迷其中。
    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接近傍晚。
    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在天际,将云朵染成绚烂的橙红色,渐渐沉入地平线,剩下一抹温柔的余晖透过窗户,映在何启治的脸上,焕发出别样的光辉。
    整个一下午,海岩什么事儿都没干,就守着何启治看稿子。
    此刻见他抬起脑袋,连忙凑过去问:
    “你觉着怎么样?”
    何启治恍惚了那么一下,才回过神来,叹一口气,手里捏着《顽主》的稿子,“今天节目播送完了.哎呦,写的真好,前面那么一场场大戏,到了结尾,结尾也收的漂亮,不愧是江弦的作品。”
    何启治的夸奖让海岩有种气味相投的喜悦,“我没说错吧,江弦这稿子特有水平!”
    “他这篇稿子约出去了么?”何启治连忙和海岩打听。
    “这”
    海岩一拍脑门。
    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他平时当热心肠习惯了,一看着好稿子就帮忙给各家杂志推荐,因此在京圈儿里人脉相当广泛,大伙儿也都觉得他这老大哥当得合格、当得靠谱。
    只是今天海岩忘了这篇小说的作者是江弦,光见猎心喜的给何启治推荐了。
    换别人儿过来,投稿可能是件难事儿,得求着杂志社才能过稿。
    可换成是江弦,那就倒反天罡,杂志社得跪着叫他爷爷。
    更何况,人家是《人民文学》的主编,有好稿子能不先供给自己家?
    “我不知道啊,我拿着这稿子的时候也没来得及问。”
    “那我得走了。”
    “上哪儿去?”
    海岩看了眼手表,“都这个点儿了,我请您吃饭。”
    “不吃了,今儿就是去昆仑饭店吃也不去。”
    何启治一边戴手套,一边一个劲儿的摇头,“我得赶紧找着江弦,把这篇稿子约到我们《当代》去。”
    “都这么晚了。”
    海岩看了眼天色,“要不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咱明儿再过去也不迟。”
    “迟!太迟!”
    何启治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换成明儿,说不定他家门口约稿的队伍都从团结湖排中山公园去了。”
    “有那么夸张么?”
    何启治把帽子扣脑门儿上,扶正,“您还是不了解文学界,不然您就知道了,我这说法,保守喽。”
    何启治这么着急不是没缘由的。
    他们《当代》和《收获》、《城》、《十月》三本刊物并称为现代文学期刊的“四大名旦”。
    而《收获》、《城》、《十月》这三本刊物,都有过江弦的代表作发表。
    《收获》应该是他们之中最早约到江弦稿子的,当初江弦一篇《褐变的荔枝》就是在这部刊物上发表,后来还有《琉璃月照铜钱街》、《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多篇作品。
    《城》则是他们之中最近和江弦合作最频繁的,江弦的上一部重磅中篇《无主题变奏》,就是在这部刊物上首发。
    小说一经发表,犹如巨石入湖,掀起千层巨浪,一时间读者们阅读热情极高,在评论界掀起的一场场讨论也持久不下。
    前不久何启治还看着过《城》的主编苏晨一次,因为刊物销量高涨,这老小子脸上皱纹都少了许多。
    至于《十月》,一部《高山下的环》,能抵得上一百部小说了!
    不仅在前年的国庆阅兵上,作为文艺界彩车形象进到全国人民的视野。
    前不久,教育部最新修订的第六套教材,也将这篇小说引入了教材之中。
    一部刊物能推出这样一篇作品,都能拿来当作压箱底的光荣事迹了。
    这么一看,“四大名旦”《收获》、《城》、《十月》都和江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反倒是他们《当代》,按理说,以江弦和人文社的关系,他们早该有机会推出一两篇他的首发。
    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当代》总是阴差阳错的和江弦错过。
    一直到现在,江弦都已经在文坛成就了自己的地位,他们《当代》的刊物上,还没有任何一篇江弦的首发作品。
    这也太尴尬了!
    一位成就了自己地位的作家,一位得到过整个中国文学界认可的作家。
    他没在你们的刊物上发表过作品。
    这不是他的耻辱。
    而是这部刊物的耻辱。
    这不是他没水平。
    而是这部刊物没有水平。
    所以何启治这么着急,那真是有道理的。
    他先是回了趟人文社,找了一趟李景峰,他知道李景峰和江弦关系不错,想让李景峰给他当个中间人。
    李景峰也不好拒绝。
    毕竟人文社和《当代》,说白了就是一家,《当代》就是他们人文社的刊物,《当代》要约稿子,那他们人文社这个老大哥也不好不帮忙。
    “这样,我带你去他家,不过非得现在去么?”李景峰问。
    何启治坚持点头,“就得现在,耽搁一会儿都不行。”
    京城今儿晚上的天气不算好,虽然夕阳暖暖和和的,但那都是室内的假象。
    外面儿那大风吹得人那叫一个凉爽。
    尤其太阳一落山,北风卷雪,噼里啪啦往脸上打不说,那手更是跟针扎了似得,连自行车把手都攥不稳吗,一会儿就得换一只到嘴前面呼呼两下。
    李景峰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可又知道约稿事儿大。
    就这么坚持着,一路蹬着“二八”锰钢车,和何启治一块儿到了团结湖,此前他来这里给江弦暖过房子,知道他们家门儿。
    坐电梯上去。
    何启治看了眼李景峰,抢在前面,“我来敲门吧。”
    “行。”
    “咚咚咚。”
    门很快被推开,随着门被推开,迎面袭来的温暖让李景峰和何启治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冬天。
    “同志,你找谁?”开门儿的是位仪貌动人的女人,这人何启治认识,朱琳嘛,电影演员儿,演过《车水马龙》,演过《少林寺》。
    但要说最让何启治印象深刻的,还得是前几个月刚播出的《西游记》里面的女儿国王。
    哎呦。
    骂《西游记》的人不少,有说拍的烂的,有说导演、编剧水平次的。
    就是没人对演员儿有啥非议。
    尤其是朱琳,那真跟仙女儿似得。
    “朱琳同志。”李景峰在何启治身后打声招呼。
    “是景峰啊。”朱琳脸上闪过惊喜,“这位是。”
    “这位啊”
    “朱琳同志,你好,我叫何启治,《当代》的编辑。”何启治自报家门。
    “你好,《当代》的编辑?我知道了,你是找我爱人的吧。”
    “没错。”
    “你们先请进。”
    朱琳转身招呼一声江弦,然后把何启治请进家里。
    何启治一进门儿,浑身的僵冷劲儿消散了个大半,浑身就跟被阳光包裹住似得,感觉不到一丝儿的凉风往身体里钻,特暖和,暖和的跟清华大学的宿舍似得。
    清华的暖气在京城是很有名的。
    据说,清华大学的校舍请专门的设计师设计过,各国的设计师都有,加上校园位于西郊,周边人烟稀少,学生们又绝大多数住校,因此清华的宿舍很早就供上了暖气,说是烧得比京城饭店还热,冬天非常舒服。
    “景峰?”
    江弦很快抱着自家闺女出现在何启治的视野,“景峰,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江弦如今执掌《人民文学》,算是国内文学刊物里的头号人物,李景峰见着他也是颇有压力,赶忙起身弓腰握手。
    此情此景,江弦也只好哀叹一声。
    “终究是我叫你一声闰土,你叫了我一声老爷。”
    “说啥呢?”
    李景峰看他一眼,给他介绍起来,“这是《当代》的”
    “何启治,我听我爱人说过了,你俩这天气大晚上的特地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江弦示意俩人坐下来说话。
    “那我就直说吧。”
    何启治生怕打扰江弦太久会让他不耐烦,赶忙道:“今天也是机缘巧合,看到了江弦同志您的一篇新稿子。”
    “新稿子?”
    江弦试探性的问,“是《顽主》吧。”
    “对。”
    江弦笑起来,“你们《当代》的鼻子真够灵的,我这篇小说才刚写完,不过是拿给朋友看看,你们就给发现了。”
    “要么说是机缘巧合呢。”
    何启治笑了笑,又着急忙慌的问,“您说是刚写完,那这篇稿子还没约出去是吧?”
    “你们《当代》要约?”
    “当然约,这篇稿子要是没有人要,那我们《当代》可约定了!”
    “《当代》.”
    江弦这会儿听着这部刊物,脑海中还有当年被刘茵抢稿的阴影存在。
    编辑之间抢稿是常事儿。
    就说莫言写《红高粱》的时候,稿子就被《十月》给抢去了,气的提前就约了稿子的《人民文学》的编辑找上门去,最后才要回《红高粱》。
    这事儿和他当年十足的相像。
    他是一篇《芙蓉镇》被《当代》的刘茵截走,最后《人民文学》的王扶带着他杀到《当代》编辑部,十足强硬的从《当代》要回了《芙蓉镇》这篇稿子。
    也是因为这件事儿,后来江弦听到《当代》都有些阴影,有意无意的回避了将稿子投递给这部刊物。
    当然,这并不是说《当代》这部刊物就不好。
    这部刊物本身相当的优秀。
    不仅在国内顶尖的文学期刊中占据着一席之地,更是中国文学的一面旗帜。
    “江弦同志,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何启治见江弦犹豫,赶忙又加重自己的砝码。
    全文一期发表、头条位置、大号字体.这些要求何启治觉得自己都能代表《当代》答应。
    哪怕是“全文一字不改”这种无理的要求,何启治也觉得不是不能商量。
    毕竟这可是江弦的小说!
    不过这要让路遥知道,心里估计又会很不是滋味儿。
    当时他把《平凡的世界》递给《当代》以后,也提出了全文一期发表、头条位置、大号字体这些要求。
    但这些要求更多是给杂志社退稿的台阶,这样一来,即使退稿,也能给路遥留面子,同时也避免了大家的尴尬。
    “这些要求可以先不谈。”
    江弦十指交叉,“就是《顽主》这篇小说的风格好像不适合你们《当代》。”
    “不适合我们《当代》?”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打算应对江弦无理要求的何启治差点儿笑出声来。
    “没有什么不适合。”
    “要是我们《当代》的办刊风格和这篇小说不适合。”
    “那我们《当代》就把办刊风格改到适合!”
    一旁的李景峰人都傻了。
    他怔怔的看向何启治。
    心里困惑更浓。
    因为何启治居然是以昂首挺胸的姿态说出了这么一句特别窝囊的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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