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诸天从流金开始 - 第970章 大唐双龙传(鲁妙子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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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万物,皆有其理。知其根本,自可生灭由心。”易华伟淡然道,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鲁妙子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知道,在医毒之道上,自己引以为傲的“技”,在对方掌控的“道”面前,如同孩童玩泥巴般可笑!他不再纠缠,大步走向屋角一座半人高的、由无数精巧齿轮、杠杆、簧片构成的复杂模型。
    “此乃老朽所构‘千机楼’之微缩模型!”
    鲁妙子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匠人光芒:“楼分九层,暗合九宫八卦,内藏机关三千六百道,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自毁、困敌、迷踪、绝杀……变化无穷!核心枢纽藏于最底层‘死门’之中,非通晓所有变化、同时破解九处关键节点者,绝无可能开启!更遑论关闭其自毁之局!阁下精通机关,可能破此楼?”
    这模型是他三十年隐居心血的结晶之一,代表了机关术的巅峰造诣!他不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看破其中玄机!
    易华伟的目光扫过那座结构复杂到令人眼缭乱的“千机楼”模型,眼神依旧平静无波,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模型凌空虚按!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玄奥波动,如同水纹般瞬间笼罩了整个“千机楼”模型!
    在鲁妙子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模型内部所有疯狂运转、互相咬合牵制的数千个精密零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造化之手瞬间按下了暂停键!紧接着,它们不再遵循鲁妙子设定的复杂逻辑,而是如同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开始以一种鲁妙子完全无法理解、却又和谐无比的方式自行运转、重组!
    齿轮逆向旋转,杠杆以不可能的角度撬动,簧片发出奇异的共鸣……整个模型的结构在无声无息地发生着剧变!没有碰撞,没有破坏,只有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自然演化!
    仅仅三息!
    那原本杀机四伏、复杂无比的“千机楼”模型,竟在易华伟的凌空虚按之下,变成了一座结构稳固、线条简洁、所有危险机关尽数解除、核心枢纽门户大开的……普通楼阁模型!仿佛它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噗——!”
    鲁妙子心神剧震,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心神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毕生钻研、引以为傲的巅峰机关造诣,在对方手中,竟如同孩童的积木般被随意拆解、重塑!这已非破局,而是……再造!
    他踉蹡后退,扶住书架才勉强站稳,看向易华伟的眼神,充满了惊骇、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更高层次智慧的……敬畏!
    接下来的比试,已无需赘述。
    兵法推演:鲁妙子于沙盘之上,布下融合古今、奇正相合的绝世杀局“十面埋伏诛仙阵”,自认无懈可击。
    易华伟信手拈起几颗石子,随意掷于沙盘几处看似无关紧要的节点。鲁妙子初时不以为意,推演片刻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那几颗石子落处,竟如定海神针,将他苦心孤诣的杀阵所有变化彻底锁死,所有攻势如同撞上无形堤坝,自行瓦解溃散!整个大阵,不攻自破!
    天文历算:鲁妙子抛出三道结合星象偏移、潮汐异常、地气变动的复合难题,涉及未来十年天象推演。易华伟闭目片刻,睁开眼时,随口道出精确至极的答案,甚至指出了鲁妙子推演中三处细微的、连鲁妙子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纰漏!鲁妙子对照典籍,浑身颤抖,哑口无言。
    易容之术:鲁妙子当着易华伟的面,施展毕生所学。只见他身形骨骼发出轻微爆响,面部肌肉如同流水般蠕动变化,片刻之后,竟化作了商秀珣的模样!不仅容貌惟妙惟肖,连那清冷孤高的气质都模仿得入木三分!
    他正要开口,易华伟却只是微微一笑。下一刻,鲁妙子惊骇地发现,自己体内易容所用的独特真气竟不受控制地自行逆转、消散!他脸上的“面具”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褪去,重新露出了他苍老的面容!更让他惊骇的是,易华伟的身影在他眼中竟开始模糊、扭曲,瞬间变成了一个……意气风发、眼神锐利如刀的年轻鲁妙子!那正是他数十年前,初遇祝玉妍时的模样!这不仅是易容,更是直指他心魔的幻术!鲁妙子心神失守,呆立当场。
    园林建筑:鲁妙子以指代笔,真气凌空勾勒,瞬息间在虚空中构建出一座融合风水大阵、机关陷阱、四季景致于一体的“璇玑别苑”立体图卷,精妙绝伦,堪称神迹。
    易华伟看罢,只是屈指一弹,一滴清水飞入院落图卷中心的水池位置。那水滴落处,仿佛蕴含了天地至理,整个图卷的布局、气韵瞬间发生了微妙而根本性的改变!原本精妙却略显匠气的设计,仿佛被注入了自然的灵魂,变得浑然天成,道法自然!鲁妙子看着那被一滴水点化的“新别苑”,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震撼与……向往。
    九项比试,项项皆败!
    鲁妙子踉跄着,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支撑着走到最后一项——历算推演的石板前,看着上面自己精心推演、引以为傲的复杂算式,又看了看易华伟随手写下的、简洁优美却蕴含至理的答案。
    “噗通!”
    这位学究天人、心高气傲的天下第一巧匠,双膝一软,竟对着易华伟,缓缓跪了下去!
    他抬起头,那古拙的脸上再无半分不服与倨傲,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折服的震撼、一种看到更高智慧殿堂的激动,以及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先生学究天人,已非凡俗!鲁妙子……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狂妄自大!”
    他的声音沙哑而激动,带着发自肺腑的敬服:“九艺皆败,心服口服!老朽……愿赌服输!”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贴身之处,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非金非玉、触手温润的黑色小匣子,双手高举过头,奉于易华伟面前:“此乃《天魔策》十卷之六!请先生收下!”
    接着,他深深叩首:
    “老朽鲁妙子,愿随先生出山,效犬马之劳!以残躯朽骨,助先生开创‘天道’之世!万死不辞!”
    小院之中,一片寂静。只有鲁妙子激动而恭敬的声音在回荡。
    单婉晶看着跪伏在地的鲁妙子,又看向自己那负手而立、神情淡然的师父,心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与自豪。
    易华伟看着跪伏在地的鲁妙子,微微颔首,伸手接过了那承载着魔门至高秘密的黑色小匣,并未立刻查看,目光落在鲁妙子那白的须发和略显佝偻的身躯上。
    这位学究天人的奇才,当年被祝玉妍一掌重伤,心脉受损,加上三十年的郁结自责,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之象已显。
    “先生请起。”
    易华伟的声音平和,伸手虚扶,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将鲁妙子稳稳托起。
    “先生天纵奇才,不应就此沉疴缠身。”
    易华伟看着鲁妙子浑浊中带着一丝新生的光芒的眼睛:“本座助你一臂之力,重焕生机。”
    话音未落,易华伟并指如剑,隔空点向鲁妙子的眉心!
    指尖未至,一股温润浩瀚、仿佛蕴含了天地初开时最本源生机的磅礴气息,已如涓涓暖流,瞬间涌入鲁妙子枯竭的经脉!
    “呃!”
    鲁妙子浑身剧震,双眼猛地瞪圆!他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从眉心灌入,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这股力量并非霸道地冲击,而是如同最精妙的织补匠人,以无上的手段,精准无比地修复着他早已破损不堪的心脉,滋养着干涸枯萎的窍穴,冲刷着沉积了三十年的郁结与暗伤!
    他的身体仿佛久旱逢甘霖的枯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浩瀚的生命本源!周身毛孔舒张,丝丝缕缕灰黑色的、带着腐朽气息的杂质被无形的力量逼出体表,瞬间化为乌有。
    更令人震撼的景象发生了!
    鲁妙子原本白如霜的头发,如同被无形的时光之笔染过,从发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转黑!那苍白的胡须,也如同褪去了岁月的痕迹,重新变得乌黑亮泽!他脸上深刻的皱纹仿佛被无形的手掌抚平了大半,皮肤重现红润光泽,原本浑浊黯淡的眼眸变得清澈明亮,锐利如昔!整个人的精气神,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时光在他身上倒流了二十年!
    单婉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蜜色的脸颊上满是震撼!她虽知师父神通广大,但亲眼目睹这近乎逆转生死、返老还童的神迹,依然让她心神剧震!这已非武功所能解释,这是真正的造化神通!
    鲁妙子感受着体内奔涌不息、前所未有的澎湃生机,感受着那困扰他三十年的沉疴暗疾尽数消散,感受着重新充满力量的年轻躯体,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他低头看着自己变得光滑有力的双手,再抬头看向易华伟时,微微颤声:
    “先生再造之恩!鲁妙子……铭感五内!万死难报!”
    他再次深深拜下,声音洪亮有力,再无半分苍老颓唐。
    “举手之劳。”
    易华伟淡然收手:“先生之才,当有匹配之躯,方能尽展所长。”
    看了一眼焕然一新、精神矍铄的鲁妙子,道:“既已事了,便去向商场主辞行吧。”
    此言一出,鲁妙子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被一种巨大的羞愧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所取代。他看向院门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痛苦、自责和深深的无奈。
    “先生……”
    鲁妙子长叹一声:“老朽……愧对清雅,更无颜面对秀珣。她……她恨我入骨。这些年来,我虽近在咫尺,却如同隔着天堑鸿沟,从未真正踏入她的世界。如今……我更无颜去见她了。相见……不如不见,徒增她的怨怼罢了。”
    他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苦涩:“请先生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老朽……这就随先生离开。”
    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强求不得。易华伟微微颔首:“也罢。”
    他转身对单婉晶道:“婉晶,你在此稍候,照看鲁先生。”又对鲁妙子道:“先生也稍待片刻。”
    易华伟独自一人走出幽静的小院。院门外,商秀珣依旧端坐在那匹神骏的白马之上,背对着院落,身姿挺直,如同冰雕。柳宗道牵着马,沉默地守在一旁。
    听到脚步声,商秀珣缓缓转过身。当她看到易华伟独自出来时,覆面轻纱下的眼眸微微波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清冷。
    “他……”
    商秀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如何了?”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鲁先生已无大碍。”
    易华伟平静地看着她:“心脉旧伤尽愈,沉疴尽去,如今已是脱胎换骨。他,要随本座走了。”
    商秀珣娇躯微微一颤,握着缰绳的手指瞬间收紧!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个她怨恨了三十年的人真的要永远离开,心中还是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解脱?有怨恨?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深埋的失落?
    “走便走了。”
    商秀珣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
    “这飞马牧场,从来就没有这个人!先生将他带走,正好还我牧场一个清净!”
    易华伟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并未点破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复杂。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脚下这片丰饶的沃土和远处那座雄伟的城堡:
    “商场主,这飞马牧场,当真是世外桃源,得天独厚。”
    商秀珣微微一怔,不明白易华伟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带着一丝牧场的骄傲:“飞马牧场世代经营,赖先祖遗泽,将士用命,方能保一方安宁。”
    “安宁?”
    易华伟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商秀珣覆面轻纱下的脸色骤然一白!握着缰绳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易华伟的声音平和,却字字如重锤,敲打在商秀珣的心头:
    “牧场拥天下良驹,乃乱世争雄之重器。此地地势险要,物产丰饶,进可攻,退可守,更是兵家必争之战略要地。如今隋失其鹿,群雄逐之。李阀、王世充、窦建德、杜伏威……乃至塞外的突厥、铁勒,谁不想将这片宝地、这些宝马收入囊中?”
    “你飞马牧场能偏安至今,一赖地利险峻,二赖宋阀威名隐隐庇护,三赖各方势力互相牵制,无暇他顾。
    然,此等平衡,脆弱如纸。
    一旦有枭雄崛起,扫平强敌,势压四方,你这飞马牧场,便是他志在必得的盘中餐!届时,宋阀的庇护还能有多少分量?你牧场的险峻地势,在数十万大军面前,又能支撑多久?牧场世代积累的财富、引以为傲的骏马、还有你……这位名动天下的‘美人场主’,都将成为他人觊觎的目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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