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诡长生:从镇武卫开始加点修仙 - 第7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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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剑宗的冬雪,总带著种让人安心的静謐。
    普惠堂的屋檐下掛著长长的冰棱,像一串串透明的水晶。苏轻晚正坐在窗边,用去年的凝魂籽串手链,阳光透过冰棱照进来,在她发间投下细碎的光斑。王小虎蹲在炉边添炭,铁壶里的水“咕嘟”作响,水汽模糊了窗户上的冰。
    “阿蛮来信说,百药谷下了场大雪,三个少年种的凝魂籽全发芽了。”苏轻晚將串好的手链放在桌上,红绳黑籽,在雪光映衬下格外醒目,“她说那几个孩子现在话多了,还会给药圃的幼苗唱歌。”
    王小虎笑著点头:“阿影教的吧?他总说植物听著歌长得快。”
    阿影如今已是普惠堂的半个管事,不仅药圃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跟著苏轻晚学了些医术,偶尔能帮著看些小病。只是性子依旧安静,没事时总爱蹲在剑冢旁,对著镇魔剑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了,李狗蛋说青石镇要办『年货集』,邀我们去赶集呢。”苏轻晚拿起手链,往王小虎腕上一套,“正好去给小石头买些人,他念道好几回了。”
    年货集办在青石镇的打穀场,积雪被扫到两边,露出的黄土地上摆满了摊位:卖春联的、炸油糕的、捏麵人的……吆喝声混著孩子们的笑闹,在冷空气中蒸腾起暖暖的烟火气。
    李狗蛋穿著新做的袄,正帮著媳妇摆腊肉摊,见他们来,老远就喊:“小虎哥!快来尝尝我家新醃的腊鱼!”
    小石头像只脱韁的小野猫,拉著阿影就往捏麵人的摊位跑,手里攥著苏轻晚给的铜钱,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
    “你看那孩子,”苏轻晚笑著摇头,目光却追著小石头的身影,“上次来还怯生生的,现在倒成了镇上的孩子王。”
    王小虎望著不远处的戏台,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星辰侠侣传》的新章节,说他们在东海降服了会吐珍珠的巨蚌,听得台下人阵阵喝彩。“这说书的倒会编,”他低声道,“咱们啥时候去过东海?”
    “去过啊,”苏轻晚挽住他的胳膊,声音里带著笑意,“去蓬莱岛那次,不就路过东海吗?说不定人家把定海神针当成巨蚌了呢。”
    两人沿著摊位慢慢逛,买了些红纸、墨锭,又给阿影挑了把新的药铲。走到街角的画摊时,正撞见小石头举著个老虎画,踮著脚给阿影看,阿影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手里拿著个兔子画,显然是给小石头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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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影哥,你看这老虎像不像小虎哥?”小石头举著画,跑得满头大汗。
    阿影点点头,把兔子画递给他:“快吃吧,化了就不好看了。”
    王小虎看著这一幕,忽然想起初见阿影时,他像只受惊的小兽,眼里全是戒备。而现在,他能自然地给孩子买画,能笑著听小石头的疯话,连眉宇间的阴鬱都被岁月磨成了温润。
    “时间过得真快。”苏轻晚轻声道,“好像昨天才在黑沙城遇到他,今天他就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打穀场的另一边传来锣鼓声,原来是舞龙队来了。十二条彩龙在雪地里翻腾,龙鳞上的金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引得孩子们跟著跑。小石头也拉著阿影追上去,手里的老虎画晃悠著,渣掉了一路。
    李狗蛋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拿著两串葫芦:“尝尝?镇上张大爷做的,酸甜得很。”他看著舞龙的队伍,忽然感慨道,“小虎哥,你说咱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把日子过成了故事?”
    王小虎咬了口葫芦,山楂的酸混著冰的甜,在舌尖散开。他想起那些年的刀光剑影,想起七柄神剑的嗡鸣,想起无数个並肩作战的夜晚——那些曾以为会刻骨铭心的惊险,如今都化作了此刻嘴里的甜,化作了身边人的笑,化作了这年货集上的烟火气。
    “算。”他看著苏轻晚被冻得发红的鼻尖,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雪,“是最好的故事。”
    返程时,夕阳把山路染成了金红色。小石头趴在马背上睡著了,手里还攥著啃剩的画棍。阿影抱著装年货的包袱,安静地走在旁边,偶尔抬头看看天边的晚霞。
    “阿影,”王小虎忽然开口,“开春后,想不想回黑沙城看看?”
    阿影的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些复杂的情绪,最终轻轻点头:“想。”他顿了顿,补充道,“想给我娘扫扫墓,告诉她……我现在很好。”
    苏轻晚从包里掏出个布包,递给他:“这里面是新收的凝魂籽,你带去撒在坟前,明年说不定能长出来。”
    阿影接过布包,指尖紧紧攥著,像是握著什么珍宝。
    回到星辰剑宗时,暮色已浓。弟子们正在贴春联,大红的纸映著白雪,格外喜庆。王小虎把买来的腊鱼掛在屋檐下,苏轻晚则去厨房煮薑汤,给冻坏的孩子们驱寒。
    阿影抱著包袱走进药圃,蹲在凝魂的空地里,小心翼翼地把籽撒了些在土里。月光落在他身上,他的动作虔诚得像在完成一场仪式。
    王小虎站在廊下看著他,忽然明白,所谓江湖,从来不是一条只能往前冲的路。它可以是绕个弯,回到起点看看;可以是停下来,种一片;可以是把仇恨放下,把温暖拾起。
    就像阿影,他曾困在过去的阴影里,如今却能亲手播下未来的种子。
    除夕夜,旺年火又烧了起来。李狗蛋带著全家来了,阿蛮和三个少年也从百药谷赶来,小小的普惠堂挤得满满当当。阿影第一次主动给大家敬酒,说谢谢大家让他知道,日子可以这样过。
    王小虎看著眼前的人:喝得脸红的李狗蛋,笑盈盈给大家分果的苏轻晚,被孩子们围著的阿蛮,还有站在火光里、眼神明亮的阿影……他们每个人都带著过去的伤痕,却都在这片土地上,长出了新的希望。
    “来,乾杯!”王小虎举起酒杯,酒液里映著跳动的火光,“祝明年的凝魂开得更好!”
    “乾杯!”
    欢呼声混著柴火的噼啪声,在雪夜里传出很远。王小虎知道,这故事还会继续下去。明年的春樱会开,夏蝉会鸣,秋栗会熟,冬雪会落,而他们会守著这方天地,看著身边的人慢慢变老,看著新的生命慢慢长大。
    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只有柴米油盐的安稳;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决,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而这,或许就是七柄神剑守护的最终意义——不是让江湖永远刀光剑影,而是让每个走过江湖的人,都能找到一个地方,把心放下,把日子过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旺年火越烧越旺,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也照亮了剑冢上那柄镇魔剑。七道神剑的虚影在剑身上轻轻流转,温柔得像一层光晕,仿佛在守护著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寧,也在祝福著这未完待续的故事。
    春风染绿星辰剑宗的石阶时,阿影背著药篓,踏上了前往黑沙城的路。
    篓子里装著新收的凝魂籽,还有苏轻晚特意给他备的安神香囊。王小虎和苏轻晚送他到山门口,小石头抱著个布偶老虎追出来,硬要塞给他:“阿影哥,带著这个,就像我们陪著你一样!”
    阿影接过布偶,指尖触到粗糙的针脚,眼眶微微发热。他对著眾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踏上山道,背影在晨雾中渐渐远去。
    “他会没事的。”苏轻晚望著他的方向,轻声道,“阿蛮说,黑沙城的那片荒地,现在已经种满了向日葵,金灿灿的,可好看了。”
    王小虎点头,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让人心安。他知道,阿影此行不是为了復仇,而是为了和解——与过去的自己和解,与那片曾留下伤痛的土地和解。
    阿影走后的第三日,百药谷传来消息,说三个少年种的凝魂终於开了。阿蛮寄来一幅画,画上是紫色的海,三个穿著粗布衫的少年站在田里,笑得露出了牙,身后的药庐飘著裊裊炊烟。
    “你看,”苏轻晚把画贴在普惠堂的墙上,“他们真的长大了。”
    小石头踮著脚看画,忽然指著其中一个少年:“这个哥哥笑起来像李狗蛋叔叔!”
    眾人都笑了。阳光透过窗欞照在画上,紫色的瓣仿佛在轻轻颤动,像是能闻到淡淡的香。
    四月中旬,青石镇的李狗蛋托人送来封信,说镇上的学堂缺个教草药的先生,问阿影回来后愿不愿意去。“孩子们都喜欢他,说他讲草药时眼睛发亮,比说书先生还带劲。”
    王小虎把信读给苏轻晚听时,她正在药圃里补种凝魂。新撒的种子刚发芽,嫩绿色的叶片卷著边,像一群好奇的小脑袋。“阿影肯定愿意,”她笑著说,“他上次还说,想教孩子们认药,让他们知道草木也有灵性。”
    日子像普惠堂的流水,平静而悠长。王小虎每日教弟子们练剑,苏轻晚则忙著研究新的药方,偶尔弹弹琵琶,琴声顺著山谷飘出去,引得鸟雀落在窗台上听。小石头跟著阿影留下的《百草图谱》认药,常常把蒲公英当成苦苣,惹得大家笑个不停。
    五月初的一个清晨,山道上终於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阿影回来了。
    他黑了些,瘦了些,眼神却比从前更亮。药篓里没装多少草药,只放著个小小的布包。见到王小虎和苏轻晚,他从布包里掏出一把晒乾的向日葵籽,递了过来:“这是黑沙城的向日葵籽,能榨油,也能炒著吃。”
    “我娘的坟前,长出了一株凝魂。”他轻声说,嘴角带著浅浅的笑,“我把剩下的籽都撒在了那里,明年应该能开一片。”
    他还说,黑沙城现在很好,当年的影魂师余孽早已散尽,百姓们种起了向日葵,日子过得踏实。有个老人还记得他,拉著他的手说:“好孩子,能走出来就好,別总记著过去的苦。”
    “我想回青石镇教书。”阿影望著远处的云海,声音很坚定,“李狗蛋叔叔说学堂缺先生,我想教孩子们认草药,也想教他们……怎么好好活著。”
    王小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好。”
    阿影在星辰剑宗住了几日,把药圃的事细细交代给小石头,又跟著苏轻晚学了几个新的药方,才背著简单的行囊前往青石镇。临走前,他给每个人都送了份礼物:给王小虎的是柄新打磨的药铲,给苏轻晚的是用向日葵杆做的琵琶拨片,给小石头的是一本亲手绘製的草药图,上面还標著每种药的故事。
    “等凝魂开了,我再回来。”他站在山门口,对著眾人挥手,阳光落在他脸上,笑得像朵向日葵。
    夏末秋初时,凝魂再次开满了药圃。阿影真的回来了,还带著青石镇的一群孩子。孩子们穿著新做的布衫,睁著好奇的眼睛打量著药圃,嘰嘰喳喳地问这问那,阿影耐心地一一解答,声音温和得像春风。
    李狗蛋也来了,扛著个巨大的麻袋,里面装著镇上新收的:“苏姑娘说要做新絮,我给你带来了最好的,软和得很!”
    阿蛮和三个少年从百药谷赶来,少年们手里捧著新酿的凝魂酒,脸上的笑容坦荡又明亮。“阿影哥,我们也想跟你学教书,”其中一个少年说,“等百药谷的药收完了,就去青石镇找你。”
    演武场再次热闹起来。孩子们围著凝魂田奔跑,李狗蛋和王小虎比试剑法,苏轻晚的琵琶声混著阿蛮的歌声,像一首温柔的歌。阿影站在田边,看著这一切,忽然弯腰摘下一朵凝魂,別在衣襟上——就像去年会时那样。
    夕阳西下时,晚霞染红了天际。王小虎坐在剑冢前,看著镇魔剑上流转的七道虚影,忽然明白,所谓神剑,所谓传奇,从来都不是为了让一个人光芒万丈,而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在光芒里,活出自己的日子。
    就像阿影,他曾是阴影里的孩子,如今却成了照亮別人的光;就像那三个少年,他们曾困在仇恨里,如今却能笑著酿酒、看;就像小石头,他会在这片土地上慢慢长大,把这些故事讲给更久以后的人听。
    苏轻晚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手里拿著片凝魂的瓣。“在想什么?”
    “在想,明年的春联该写什么。”王小虎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依旧温暖,“或许可以写『开落寻常事,人聚人散皆是缘』。”
    苏轻晚笑了,靠在他肩上。远处的欢笑声、琴声、歌声交织在一起,在暮色里轻轻流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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