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当官的,养几个妖怎么了? - 第227章 兵临城下
第226章 兵临城下
“为何封城?!”
“我要出城!我要出城!”
“我叔父乃是朝上五品郎中,还不给我让行!”
“真的来了!真的来了,血衣军真的来了!”
……
乌云蔽日,阴风呼啸。
越阳城各处大门紧闭,一眾侍卫把守城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乾元几百年了,攻破首都就意味著亡国,即便是再怎么腐朽,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人无法去预计和想像自己见识之外的事情。
所以迟钝的人们总是认为这一天距离自己还很遥远。
直到那血衣军从远方纵马奔腾而来,终究是撕破了所有人的侥倖心理,恐慌也开始在城市之中蔓延。
血衣军在京城的名头可不太好!
人们爭相跑到门口,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不过,总归是晚了,越阳城很早前就已经开始限制出行了。
即便是权贵阶层,也不准走。
山雨欲来!
往日繁华喧囂的城市,此刻却是愁云密布,蔓延著绝望。
人们看著那高高的城墙,看著城楼上肃穆的兵士,看著远方紧闭的城门……不禁双手合十,满眼祈求。
只求朝廷能够击退血衣军,只求一切都能平安过去。
大势面前,即便是位高权重的权贵也与平民百姓无异,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城市之中的粮价已经开始疯涨了。
越阳城不准人员外出,同时这也是封闭自己。
如果就这么拖下去的话,早晚粮食都会吃光。
金银再怎么珍贵,如何饱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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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那些钱財也不过都是水中月,镜中……
曾经看不起外来人的京都人们,现在也开始偿还自己的傲慢,为自己的身份绝望。
……
数百年巍峨繁华的城市之外。
血红的旗帜隨风飘扬,一路拼杀而来,已经是来到了最后的一道关卡了。
“那就是越阳城吗?好大啊!不愧是这五百年的古都!”
“没想到,俺第一次来京,竟然是打进来的!”
“我听说京都里有的是金银財宝,有的是新鲜玩意儿。”
“那可不,那可是皇帝老儿所在啊!这么多年,搜颳了多少好东西?!”
“我听说京都女子可美呢!”
……
相较於城中的那些惶恐绝望的京都人们,这里的氛围可就截然不同了。
兵士们在那繁华城市之外,驻扎起营帐,时不时的看向那远处的城池,满眼激动。
他们起事,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这可是他们此战最终的目標!
他们可是正在创造歷史,他们將覆灭旧朝,追隨著他们的陛下,建立一个崭新的时代。
而胜利之后的下一步是什么呢?!
是赏!是瓜分资源!
率先攻进越阳城的人们,最先拥有瓜分越阳城那漫山遍野金银財宝的权力。
新的国家建立起来,他们这些战场上杀敌建功的兵士,將成为第一批既得利益者。
他们將成为新的权贵。
即便是纪律最为严苛,直属於汪槐的铁血兵团,此刻也不由得为之兴奋。
“军纪!军纪!军纪!”
“纪良成,管好你的兵!!!”
“我们已经和陛下会师了!你还想陈华的事情,再发生在咱们营里吗?!”
“再有一人不守纪律,我先砍了你!”
……
营帐之中,一中年將领怒目圆瞪,厉声朝著跟前年轻些的將军怒声喊道。
对方被他呵斥得打了个哆嗦。
不住小声朝他嘟囔道:“大……將军,这不是已经打到越阳城了嘛!將士们兴奋吶!”
“咱们这么多人呢!怕什么,不打紧的!”
“攻破越阳城,那不是指日可待嘛!”
“啪!”
下一瞬,话音未落。
一巴掌却是忽而落到了他的脸上。
只打的他往后趔趄了一步,眼冒金星,清晰的巴掌印印在了脸上。
他丟了面儿,捂著脸怔怔地看著眼前人。
“什么不打紧?!”
“你当越阳这几百年古都是这么好拿下来的吗?骄兵必败的道理你不懂么?!”
“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你早够死上七八回了!”
“现在咱们可是跟陛下会师了,真惹出什么乱子,我保不了你!”
“你爹战场勇武,是何等的英雄,你……”
那將军指了指这年轻人,语声拔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话憋了回去,终是嘆了声:“你下去吧。”
“是!”
年轻的小將捂著脸下去了。
营帐只剩下这主將一人,看著对方离去的身影,他无奈嘆了口气。
血衣军占据了旧乾元大半的江山,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但是渐渐的……这曾经热血激昂的军团似乎变了味道。
现在行將攻破那巍峨繁华的都城,將一切画上一个短暂的句点。
他们应该是对的吧……
他轻轻嘆了口气。
传讯的士兵走来,喊道:“报告章將军,陛下宣您去主帐!”
“遵命!”
……
“报告陛下,季將军遇上了雨水,三日內到达。”
“陛下,无需等季將军了!您给我五千军,我愿做先锋,这就踏破越阳城,摘了那窃国鬼老儿的脑袋!”
“陛下,咱们直接强攻吧!陈国已经完了!”
“旧朝儘是些无能小人,只知朝堂爭锋,不知战场奋勇,根本不值一提!”
主帐之中,披著血色披风,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正中,周遭则是几个从千军万马之中一路杀出来的虎將。
眼见著最终目標就在眼前,几个將军也抑制不住热切性急,不住朝著汪槐喊道。
这可是灭国之功,必胜之局啊!
如此功勋,定然可以荣华富贵一生,还可彪炳史册。
“诸位將军,莫急!刘將军,章將军,你们急行军数百里,兵士都已疲惫,还是再休整几日吧。”
“越阳城总归是数百年古都了,四面环水,城壁高且厚,易守难攻。又有十万禁军驻守,不可强攻。”
汪槐分出去的三路血衣军只差一路便可以彻底在这越阳城外会师集结了。
泱泱数十万之眾,势如破竹,气势如虹。
这一路虽说遇上了不少反抗,但总能克之,一路走来颇为顺利。
彻底占领了陈国越阳城以南,新乾元以东所有的城市领土,吸纳了大量的士兵和物资,累计可达七十万大军,可以说是战力膨胀到了极点。
如今兵临越阳城下,也难怪主將胜券在握。
见龙在田的时候已经到了。
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谨慎,越是容易出现紕漏。
眼前就是那最终的目標,汪槐却是全然没有半分喜意,不骄不躁,沉声朝著跟前的一眾將军说道。
“诸位,约束好士兵,围而不攻,等待朕的號令。”
“咱们胜利就在眼前,最后一战,切莫骄兵,功亏一簣!”
虽然经歷了一些波折,血衣军的內部似乎变了味道,但是无论如何,总归是打到京城了。
几个將军怕彼此抢了攻,但是碍於陛下命令已下,终是各种心思收敛於心底。
“是!”xn
各自领命退下。
一切回归平静,汪槐出了营帐,静静的远瞰著那巍峨的城市,眼中思绪纷飞。
忽而提起手中的大刀来,刀光凛冽,直指越阳。
他抬起手来,轻轻摩挲著杀敌无数的沐血大刀,从刀柄处……一点点转移视线,到最后,顺著刀尖,看向了那古都。
眼神之中带著些许迷醉。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越阳城,尘埃之中的凡夫,揭竿而起,坐拥百万军,剑指越阳,改天换地,成为天下尊贵的人之一。
无人可知他这一路经歷了什么。
“魁首,病鬼密报。”
就在这时,一背著竹篓老者走来。
他手里抓著一老鼠,语声有些怪异,朝著汪槐说道。
说著,便是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来,交予了汪槐。
他是九鬼之一的聋鬼,耳聋,但会观唇语,也会说话。
听不得人言,但却有些异能,可跟动物沟通。
主要负责情报和通信,汪柳遣进了京城为官,也是通过他与血衣军进行联繫。
“柳弟……”
明辰是乾弟弟,这身处於京都险境的汪柳可是亲弟弟。
汪槐自是关心他的。
他其实並不同意汪柳潜入京都的想法,京城可是敌方大本营,在朝堂上如履薄冰,不比在战场上廝杀简单多少。一旦汪柳露出了什么马脚,等待他只能是最为严苛生不如死的刑罚。
汪柳也是一年多未见了,也就这些情报沟通,可以证明他现在还安好。
血衣军一路走来,攻无不克,离不开汪柳在京城之中的经营和情报。
汪槐闻言一颤,垂了垂眸,接过对方送来的纸条。
最后一次了……很快,血衣军的旗帜將在越阳城楼上飘扬。
这般想著,他垂眸看著情报。
“鬼神……斩首王,剜心鬼,独臂將军……”
鬼神出现在了朝堂上,董正宏也算是彻底疯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陈国这次真的击退了血衣军,那么以后这个国家怎么治理?
谁主朝堂?鬼神的世界,还是人王统治的国家?
看完,他隨手將信纸丟在了一旁的篝火之中。
汪柳的情报也算是印证了占星鬼跟他说过的话,有些信息跟占星鬼告诉他的並无差別。
不过,汪柳传递来的情报,总归是更细致一些。
精细到了几个鬼王所拥有的特殊能力。
比如说斩首王的回首即死。
回首?!他只需奋勇向前即可!
他还知道一点,即便是这些鬼神再如何奇诡,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千军万马爭锋。
只需保证血衣军这无匹的兵锋军心,便可战而胜之。
“把占星鬼叫来。”
“是!”
……
夜,今夜无星无月,格外晦暗。
越阳城中阴风吹拂,人心惶惶。
远方火光照耀之地,黑压压的人头攒动,那是数十万敌军聚集之地。
城墙上的守卫不敢片刻怠慢,时刻观察著血衣军的动向。
所有人都知晓,现在越阳城已经走到了绝路,稍有不慎,那便是万劫不復。
只是再怎么谨慎,总归是无法照顾到那些超出想像之事。
人影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城墙下传来阵阵琐碎的声响。
“嗖!”
血箭化作流光,一闪而过。
精准穿透了执勤几个守军的喉咙,他瞪圆了眼睛,话都说不出,便是失去了生息。
“嗖!”
紧接著,几道人影便是踩著钉进城墙之中,由鲜血铸成的长枪跳了上来。
守军拿著的火把映照著他们的面容,血气喷涌,那是毫无生机的惨白,面无表情。
血魁士,可操控鲜血,刀枪不入,罔顾生死。
这是直属於汪槐的特別部队。
只有帮助他训练的占星鬼齐源和汪槐本人知晓其根底,算是汪槐的底牌。
不到情非得已,他很少动用。
他这次派这一批人来,先来试试越阳城的深浅。
几个血魁士顺利登上了城墙,拿起了侍卫的火把,维持著平时的秩序,远远看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然而还不待继续行动。
就在这时,阴风呼啸,鬼影腾挪。
不知何时,他们之中似乎多了一人。
火光却映照不出影子。
“血?”
阴冷的声音忽而在夜里响起。
几个血魁士眼仁一缩,猛地回头,鲜血铸就的各种武器统统都扎在了来人的身上。
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刺到了空处。
而与此同时,乾枯的手掌忽而印在了他们的身上。
下一瞬,夜晚忽而闪烁起血光来,血雾瀰漫。
血魁士浑身猛地一颤,源源不断的鲜血竟然从他们的身体之中被抽调了出来。
他们是擅长操控鲜血的战士,然而现在他们的力量竟然不受控制,朝著那诡异的人影跟前涌流,匯聚成血球。
没一会儿,几个以一挡百的血魁士便是摔落在了地上,身形乾枯,不再动弹了。
“一人抵五十人……好咒法!”
看著几个不再动弹的入侵者。
鬼影捏著血球,轻声呢喃著,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
“这里不错,最佳观影位置。”
当旭日东升,鬼影尽皆隱藏。
明媚的太阳从东面的山头缓缓升起,在乾元西方的山顶,一人站起来展开双臂拥抱太阳,留下了一道高挑的背影。
极目远眺著,那繁华的城市,还有气势雄浑的兵甲。
正是明辰。
他此行有三个目的,其中之一,便是见证这两国交战的终章。
血衣军选择了保守的打法,围而不攻,並没有一来这里就急吼吼地攻城。
明辰出发的晚,一路走来,倒是没有迟到。
这次来了这里,明辰没有选择跟兄长见面。
毕竟上次离別都说了,再见面兴许就是对手了,现在见面多少显得有点掉价了。
攻下城市是有很多好处的,俘虏的投降士兵,招揽的新兵……虽然可能大大稀释了原本那些信仰执著的骨干,產生一定的忠诚问题。
但不可否认,大齐现在的兵力已经膨胀到了有些夸张的地步。
远远看去那黑压压的一片,儘是兵士。
就算是乌合之眾,一人一棒槌也够把烈阳城的这些人打成肉泥了。
这是一场不可能输的战爭。
这么多人,如此恢弘的场面,却是比之当初在北烈看的大电影还要夸张一些。
明辰准备在这里暂留几日。
当他收回了目光,一个鋥光瓦亮的光头便是映入了眼帘:“施主,今日吃这个唄!”
洪亮的声音传来,人高马大的和尚背著染血大刀,一手提著狰狞的熊头,一手拖著身形庞大的熊尸走来,朗笑道:“我听闻熊掌下酒乃是绝佳……”
这熊瞎子该是有些年头了,长得即为壮实,这一巴掌怕是能拍断树。
只是可惜……它遇到了错误的人。
在大和尚的身边,小和尚背著背篓,里面装了些野菜蘑菇。
差距格外的明显。
明辰:……
那日在小城中一敘,这和尚並没有跟明辰分別,反倒是跟著他又一同北上,来了这里。
在客栈一敘,不嗔对於明辰又有了些新的认知。
他觉得明辰是个很有智慧的人,他想跟这人继续多聊聊。
反正新朝就在那里,他隨时都可以去。
但是明辰这人,不一定隨时都能遇见。
四人同行了一段时日,不嗔对於明辰愈发了解,只觉这与妖魔为伍之人颇与他兴致相投,不拘於那些凡俗规矩,心中自有一番信念,颇有种知己之感。
“你这和尚!”
“哪有出家人如你这般,逞口舌之欲,屠杀妄为。”
明辰笑骂了他一声。
这大和尚倒是严於待人,宽以律己的典范。
小和尚跟著他吃的清汤寡水,不沾荤腥,这货倒是抹得满嘴流油,无肉无酒不欢,全然不守半点和尚该守的清规戒律。
“欸~”
大和尚闻言却是摆了摆手:“施主此言差矣。”
“这恶畜为祸山中多年,贫僧斩了它,不知要拯救山里多少生灵哩!贫僧此乃行善,慈爱眾生。”
“弱肉强食,生灵之中的规则,乃是自然规律,何须你来插手?”
“嘿!那他今日遇上了我,也是他的缘法,也是弱肉强食!”
明辰朝他翻了个白眼:“那先前的野鹿怎么说?”
“额……谁说鹿不食肉的?”
“你这和尚!胡言乱语!”
“你是成不了佛了,乾脆再找个媳妇吧!把戒律都犯个乾净!”
和尚出乎意料的並非那种特別呆板之人,时常搞些野味来改换一下伙食,也省得明辰亲自动手。
总归,路上多个人说说话也不错。
“哈哈哈哈哈……施主说笑了!”
“莫说这些,教坏了孩子。”
他倒是也不恼,只是摸了摸身边小和尚的光头,笑呵呵的说道。
明辰:……
圆灵:……
篝火劈里啪啦的燃烧著,落叶飘遥,落到了火焰之中,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现在的时代,显然没什么人管理山林,禁止放火。
熊掌被烤的滋滋冒油,上面撒了些特別的香料,闻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施主真是好手艺!”
和尚捏著个酒碗,坐在一边看著直咽口水,也不禁感慨了一声。
小和尚在一边喝著他的杂菜汤,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一眼。
暗自颂著经,不住告诉自己,这也是对他的考验。
凤凰神火烤制,靖安侯把握火候,和尚你就舔著个大脸吃去罢!
明辰耸了耸肩,並没有应他,只是静静远眺著,忽而问道:“和尚,我问你,你比之那传说之中的鬼神如何?”
“你可否战而胜之?”
和尚闻言一滯,登时笑容收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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