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通电全国,出关 - 第468章 好心软,好狠心
第468章 好心软,好狠心
豫南的战爭结束了
第3师团、第17师团、第40师团沿著来时路疯狂后撤。
第3师团长丰岛房太郎在伏击中被手榴弹破片在大腿撕开一条口子,那血流如注的模样在现场煞是嚇人,等送到象河关的时候才发现
竟然已经无法人道了!
就是担心他的妻子伊藤舞雪未来会不会参加电影摄製。
第17师团长平林盛人是被抬著回信阳的,腿部的骨折恐怕需要几个月时间恢復。
只有第40师团长天谷直次郎一路从上蔡赶回正阳,损失最小,任务完成最爽利。
整个第40师团不过万余人,除了在上蔡损失千余人外,几乎没什么大的损失,第85军与第84军面对一心想要回家的日寇,根本无法阻拦。
豫南平原上的河流冰冻隨著战事结束缓缓融化,鱼儿再次跃出水面,只是船头的渔夫,再也回不来了。
城镇外,那种著冬麦与土豆的土地经过战火摧残,苗儿早已蔫儿了。
旬月无人照料或许,再也没有人去照料他们了。
战士们背上行囊,扛起阵亡战友的遗体,缓缓北上。
按照税警团的习惯,连长们会在战斗过的地方掬起一盆土装进袋子,最后洒在英烈纪念碑的封土上,那是他们牺牲的记忆。
將阵地移交给第五战区,沈復兴拒绝了汤恩伯与孙连仲的见面邀请,只是与德公去了一封电报:“元宵节快乐。”
没错,就是这么一封莫名其妙的电报,却让德公听闻税警总团已经奉命北撤的时候有些动容。
民国30年的春节已经过去,而豫南大地上的百姓们,却已经无家可归。
一团的部队行至舞阳城的时候便已经无法再动,寒风中,无数逃离家园的百姓开始背著包裹,推著独轮车,上面还坐著自己的婆娘孩子。
有穿著破布衣,怀里抱著拗哭的婴儿,但身上已经没有粮食,自己也早已没有了奶水无法哺乳的妇女跪地乞求粮食。
男人?
八成是被抓了壮丁,或者是死在了某处。
兵荒马乱的,明天的太阳都是稀罕物。
还有孤苦的老两口手持枯木,互相搀扶著跟在人群中躲避寒风,只是眼睛早已不好使,远远一望家乡的方向,竟然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走得近了,便能看到沿路被战火摧毁的村庄城镇,那被烧得漆黑,孤零零的木头原本是屋里唯一的顶樑柱,说不定哪阵西北风吹过,便要倒下粉身碎骨。
百姓们眼中充满绝望,这片景象几乎要將他们最后的希望全部浇灭。
谁又不是从战火地带逃出来的呢?岂能倖免?
短短北撤路,步步慟哭声。
战士们停下脚步,从士兵到班长、排长、连长,逐级上报营长们拿著战事的请愿书找到杨守义,最后匯聚到沈復兴与戴安澜手中。
沈復兴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而是让人先带著战利品与牺牲將士的遗骸返回许昌,乘坐火车率先返回郑县。
他没有去找河南的李培基,无关好坏。
能力有限罢了!
而他自己,同样能力有限,一隅之地供养这么多战士已经捉襟见肘。
之前法属印支总督府还在的时候,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粮食。
可现在,除了在河內平原疯狂开垦土地,西贡那边已经运不上粮食了。
全国都缺粮食。
整个豫南大地,遭受战火的不是一城一地。
但沈復兴思虑再三,还是下令停止行军。
这一停,不光是汤恩伯紧张,李宗仁与委员长都很紧张。
所有人都以为沈復兴要將手伸到整个河南.
顺理成章么!
第十战区么!
拥兵自重么!
就在委员长指派何应钦去前线劳军,顺便试探沈復兴是不是要赖在豫南不走的时候,沈復兴命人到鲁山县要了一份公告回来。
李培基嚇得直接衝到重庆要求见委员长。
清晨的云岫楼阳光明媚,冬日的寒气隨著元宵节开始逐渐散去。
晨曦的露珠在窗外滴滴坠下,李培基则是战战兢兢地坐在委员长面前,微微起身双手接过委员长亲手为他剥好的鸡蛋。
“培基啊,你说沈復兴的部下带著枪找你要了什么?”委员长用毛巾擦了擦手,又端起白开水喝了一口。
李培基还没来得及吃,又將將放下鸡蛋:“那日委实有些嚇人,军车直接衝进大院,士兵们端著衝锋鎗.”
话到一半,委员长已经皱起眉头,张治中心领神会:“讲重点。”
“他要了確山县、遂平县、西平县还有舞阳县四县免税的公文。”李培基也不敢忤逆张治中,直接说道。
委员长低眉思索,张治中悄声补充:“税警团就在这四县战斗。”
见多了沈復兴的操作,张治中现在情商逐渐提高,有些话,讲事实,不要带有一丝评价,便是最好的结果。
委员长顿时心中瞭然:“敬之到了吗?怎么说的?”
张治中翻开文件夹,抽出其中一张:“税警团官兵在西平、舞阳两地搭建起两个超过万人规模的灾民营地,许昌方向则是持续运来物资。”
“其中一团全员卸下武器,在舞阳城、吴城镇两地修筑房屋,帮助灾民过冬。”
“五团在西平城外开垦土地,敬之说,许昌运来好几卡车锄头与耙子,冬日冷风吹拂,將士们便顶著风寒挨家挨户帮著打理田地。”
“家中有男丁的一般给些吃食与锄头,主要帮助家中没有男丁的老幼妇孺。”
委员长微微点头,虽然他认为这种事情本就是坐在眼前的李培基该做的事情,但手底下这帮傢伙,就没几个正经文科出身的。
唯一一个被他送去华盛顿,结果变成了没有品格,没有节操的人了。
至少,在目前的舆论下,沈復兴无论做了多大的功绩,都有他的一份,或者说在百姓看来都是他授意的。
两人的亲戚关係早已天下皆知。
至於为什么天下皆知,你別问。
反正夫人的政治手腕,有时候並不比他弱。
想明白这点,委员长有了吃饭的胃口,他喝了一口粥:“敬之怎么说?”
这边委员长刚开始吃,李培基连忙跟著喝了两口白粥,一听对方问话,却又停了下来,不敢再动。
“敬之的意思,反正已经是既定事实,不妨以民国政府的名义,悄悄免税。”张治中翻开下一页,据实回答。
“为何又悄.”委员长话说一半立马反应过来:“敬之这是老成谋国之言,就这么办吧。”
可话是这么说,他却没了吃饭的兴致,拿起毛巾擦了擦嘴。
张治中会意:“委员长,一会儿王部长要找您匯报莫斯科那边的事情,您看我是不是让他先去会议室?”
“很急吗?”
张治中微微笑道:“自然是急的,华盛顿那边的消息,也要一併与您匯报,说是罗斯福的《租借法案》有了新的进展.”
李培基看著已经起身的委员长,也只能匆忙起身,控诉沈復兴拒不缴纳田赋与纵兵威胁他的文件还在包里.
委员长这时候反应过来,有些歉意:“哦,培基啊,这你新上任,很多事情,要多看,多问,我还是很相信你的。”
说著,委员长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后径直离开。
站在那里的李培基轻嘆一声,他自詡讲武堂出身,也是与商震一起响应起义的首批革命者。
两人在关外组织义军,商震为司令,他为参谋。
后兵出蓬莱,与北伐军会师於烟臺,戎马岁月只为救亡图存。
只是革命失败,先从阎锡山后隨金陵,劳碌半生。
李培基走出云岫楼,看著远处东方日升,竟是有些刺眼。
恍惚间,似有什么触动心弦。
恰好陈布雷路过,两人有旧便聊了几句,陈布雷就宽慰他:“那沈復兴可有找你征粮?”
只一句,李培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陈布雷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入云岫楼开会去也。
寒风中,暖阳下
李培基似乎在那远处的旭日中看到了將士们在田间劳作,在村镇修缮房屋,他们在人民中间!
“偌大豫南,你就管了自己这一隅之地,好心软,好狠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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