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北平围城开始 - 第27章 钱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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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儿你真没跟去?”
    北平城里没了五个车夫,激不起什么浪儿来。除了二爷,鲜有人关心。
    何金银漫不经心的的拨弄著日渐好转的画眉鸟,状作隨意的敷衍著:“唬您干嘛?不怕您笑话我怂,半道儿就开溜了。”
    二爷今早的心思全然不在鸟上,他叼著玉质菸嘴、拧著眉,一言不发。
    半晌,猛的一拍桌案。
    “谁在乎那几条贱命,值钱的是我那五辆洋车!外边有喘气儿的没有,滚进来几个!”
    扎堆凑在廊檐下偷听的车夫们你推我搡,半天才哄进来一位,未曾开言先连连作揖。
    “二爷,那几个混不吝许是真在鬼宅里掏到了什么宝贝,这会儿正趴在娘们儿身上泄火呢...”
    不等他说完,二爷一脚踹在他肚皮上:“磨磨唧唧的...都给爷听好嘍!甭管是茶馆儿、澡堂,还是娼街、暗窑,可著北平城里撒开了给我找!找著一个,免他一天的车份儿!”
    “车夫代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眼冒“金星”:“真的?那要是全都逮回来呢?”
    “哼哼...”二爷大手一挥:“免他一礼拜车份儿!”
    车夫们顿时作鸟兽散,只余下一位年老的车夫。许是和纳来顺他们有些交情,掰著手指头支吾半天才开口:“二爷...若是给逮回来,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二爷伸手抄起烧的通红的火钳子,搁嘴边吹了一口气:“处置...先鋦上他们两片儿臭嘴!免的下回喝多了,再拉著爷的洋车乱跑!那哪儿是五辆洋车啊,那至少也得是五百块银元!”
    何金银眯眼瞧著这位想给纳来顺“说情”的老车夫,心里暗自记下这人。
    再瞧重新提起逗鸟兴致的二爷,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悲哀。他好似又听到了纳来顺弥留之际的喃喃自语。
    “荣哥儿...拉车...没活路的...”
    吃过晌饭,根据二爷提供的地址,何金银拉著牌儿车来到了南城金鱼池。
    天桥往东、天坛以北,这里是南城最大的贫民窟,窝脖儿的荒货场就设在这里。
    “您吉祥。”
    窝脖儿正围著两辆排子车卸货,见到何金银也不诧异。拒绝他“搭手”的好意,等到將东西分门別类归置乾净,这才扑打著尘土將何金银让到一间大瓦房里。
    “荣哥儿,府上有变动?”
    等何金银表明来意,窝脖儿脸上依旧保持著平静。
    “谢您瞧的起我。我这儿只收镀金的小物件儿,像派克金笔尖、镀金表壳、表链什么的...大小黄鱼儿,甭管来路,一概不收。”
    不等他露出失望的神色,窝脖儿话音一转:“不过,我可以指给您几条道儿。”
    何金银心里暗道一声“侥倖”。昨晚他思量半宿,“销赃变现”事关重大,何大清、二爷这些人都不靠谱。反倒是仅有过两面之缘的窝脖儿,身上却有股子“在商言商”的原则。
    “政府严令『禁止黄金条块及金饰之买卖,违者充公』,银行自然不能去。银楼金饰业现在自身难保,您能选的,就三条路!银铺、当铺、钱贩子。”
    何金银看著窝脖儿竖起的三根手指,神色跟著严肃起来。
    “民间钱铺,借入贷出、存放款项、承揽匯兑、倒贩银元,全凭財东实力,往往黑白通吃。可有一辙,钱铺都是在政府掛了號的,大小黄鱼儿、金银首饰,须说明来歷、登记户册。”
    过...
    “典当铺子,上至文玩古董、下到床褥袄,无一不收。典品不问来路,甚至有些铺子还专收『贼赃』。”
    何金银眼里露出一抹亮光。
    “可有一辙,大小黄鱼儿,不兑只当!实价折半,甚至只能给到三成,还要计息。『小当』二十八天为一月,『大当』三十五天为一月,过期即为『死当』,不得赎回。”
    那抹亮光来的有多快,消失的就有多利索,过...
    窝脖儿看在眼里,噙著笑继续说道:“最后就是钱贩子,老百姓都管他们叫『钱鬼子』。不讲人情面子、不管来路正邪,银钱过手就剥皮,有奶便是娘,认钱不认人。”
    “市面上流通什么,钱贩子就倒卖什么,去年是金圆券,如今就是现大洋。擦屁股纸漫天飞那阵,上午还是六亿金圆券兑一块银元,吃碗麵、睡个晌觉儿起来,就成了六亿五。”
    何金银想过这件事棘手,可万没想到会这么麻烦...这哪里是三条道啊,分明就是三条死路!
    转念一想,若是真等到北平城和平解放,黄金的兑换只会越来越麻烦。乾脆一咬牙,这就打算请窝脖儿指一间熟悉的典当铺子,半价...就半价!
    窝脖儿好似看出何金银的想法,他摆了摆手,面色一肃。
    “荣哥儿,甭管您那位『亲戚』怎么想。若是您觉著窝脖儿我说话还有几分可信,不妨听我一言。”
    “您说。”
    “市面上一条小黄鱼儿能兑三十块银元,一条大黄鱼儿能兑三百块银元。如果来路不正,与其去当铺来回『倒票』,不如寻个有信誉的钱贩子,大项九成、小项八成,剥皮归剥皮,一次了清!”
    “我那位『亲戚』...”何金银自己都觉著有点脸皮发烫,硬著头皮继续说:“...他只在乎一点,安全!”
    “拍著胸脯说没问题,那横是在骗您,这世道...唉...”
    窝脖儿眯著眼思忖了一会,这才开口:“不妨给您介绍一位主儿...先说清楚,我可不居间作保,只负责牵线搭桥。您...那位『亲戚』,他若是不嫌麻烦,少量多次的来,地方由您定。”
    何金银想起空间里的“口擼子”和驳壳枪,心下大安:“行!”
    当天下午,何金银在中山公园里见到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白爷”。
    人靠衣服马靠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白爷”,形象与他想像中那种偷偷摸摸、举止猥琐的“钱贩子”全然不同。两人的交易过程也极其简单。
    “成色足,就一根?”
    “嗯。”
    “五十一卷,四卷外加四十块零钱。”
    此外两人再无任何交流。
    白爷站在那里静静的抽著烟,衬的正忙著拆开红纸卷点钱、辨別真偽的何金银笨手笨脚。
    等何金银绕著西城“反跟踪”了两圈以后,车头调转,直奔南锣。
    前院东厢,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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