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母后,我太想进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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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后目光微凝,继而露出的並非严肃,而是一抹慈爱。
    她对这个刚回家的侄儿,真是再满意不过了。
    “著百骑司出三十甲,隨你外出......”她顿了顿,补充道:“便宜行事。”
    那道可以调动百骑司的鱼符,昨夜就送到了武安的手里,天后不怕他无法號令下属,但还是有些担心道:
    “百骑乃是御前亲卫,大多为驍勇之士,你需小心带领。”
    “臣明白。”
    天后微微頷首,抬手指了指外面。
    “去告诉他,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武安心里涌起一种士兵下令军犬去咬人的既视感,而这是双方都在“疯狂跳步”的后果。
    排除了礼贤下士、拉拉扯扯、暗示交流等诸多繁琐步骤,便只剩下如同机器一般的简单流程。
    功劳送进去,奖赏吐出来。
    事情就在这儿,要你对付的人就在这儿,你能解决前者,那我就给你好处。
    武安站起身,再度躬身施礼,但天后却轻叩桌案,淡然道:
    “赐甲。”
    旁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几名宫人合力抬出一只巨大的托盘,而上面呈放著诸多物件——这是一整套重甲。
    武安正要动身,上官婉儿从他身边经过,来到托盘前,有些吃力的捧起甲冑,准备帮武安披甲。
    武安看到甲冑的时候眼里就闪过一丝精芒,走过去推开上官婉儿。
    手指在冰冷的甲片上拂过,他眼里闪过一丝痴迷,隨即开始熟稔的穿戴甲冑。
    他在河西从军半年,除非特殊情况,甲冑兵刃平日里都是不放在士卒手边的。
    每逢战事开启,中军才会下令开军中仓库分发甲冑。
    將卷旌旗,卒披铁甲,皆死战向前。
    披甲......杀人。
    武安穿上甲冑后,身上那股子憨厚的气质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光亮透过窗台,照在甲冑表层,映出一片寒光。
    宽肩熊腰,魁梧的身形极好的撑起了这身甲冑。
    上官婉儿默默地端详著他,心里忽地有些发寒,想起了先前听到的传言。
    武安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从宫人手里接过兜鍪,转身出殿的时候,天后在他身后开口道:
    “果毅都尉。”
    “臣在。”
    “你姓什么?”
    “臣姓武。”
    武安的声音愈发乾脆。
    ......
    “荒谬......荒谬,你们这些官奴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郝处俊看著那名老宦官,沉声道:
    “今日不见到圣人,本官绝不离去。”
    他在朝中为官数十年,亲眼见证过太宗皇帝的贞观盛世,也见到了当今天子羸弱到居然让区区皇后同分江山社稷的悲哀现状。
    郝处俊认为自己代表著大唐最明智最正统的那一脉官员,而后者,自始至终忠於大唐,绝不向区区妇人低头!
    老宦官也不恼,机械重复道:
    “陛下昨日头风復发,现如今正在延请名医诊治,若是左相实在要见,也只能等明日或是后日再来。”
    站在天后的殿前喊著要见天子,就算你是堂堂左相,也不配喊这些话。
    郝处俊眉头皱的更深,旁边几名大臣厉声呵斥道:
    “阉奴,汝敢对左相如此无礼!”
    “明日上疏三省,且看这朝廷的规矩是不是尔等阉货写的!”
    更有甚者,一时气急,竟然奋袖登阶,想要衝上去殴打年老的宦官,所幸被旁边的甲士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老宦官一脸安详的看著他们吵吵闹闹,耳朵忽然动了动,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甲冑鳞片的摩擦声伴隨著脚步声一同传出,片刻后,高高的台阶上方,忽然有一片阴影笼罩而下。
    郝处俊怔怔地看著上方那道身影,苍老的脸上满是惊愕。
    “她......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如此放肆?”
    看著底下忽然安静下来的几名紫袍大臣,武安心里忽地闪过一丝快意。
    他开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今的天后,其权势,已经足够担得起“二圣之一”。
    武安从腰间取出那枚银色鱼袋,高举起来:
    “百骑司听令!”
    顷刻间,庭院里的百余名甲士全都转身面对著台阶上的那道魁梧身影,抬手,躬身,施礼。
    “奉天后命,开御厩,调三十甲出宫,隨我办事!”
    武安隨手一指,立刻就有数十名甲士走出队列,站在他的面前。
    “噠......”
    武安缓步走下台阶,一步步声音清晰,直至再度来到郝处俊他们面前。
    他抬头端详著这个老者,轻声道:
    “下官,见过左相。”
    郝处俊皱著眉头,冷冷吐出二字:“匹夫。”
    他原本有些佝僂的腰身开始挺直,在一身黑甲的青年面前负手而立,淡然道:
    “飞鹰走犬,不过是壮年得宠幸,若是老了,难免兔死狗烹之结局;
    不过,本官並不是在提点你,因为你这个无知的匹夫根本就不明白,家国为何物,天下公道为何物!”
    吐蕃入寇,十八万唐军將士血战河西。
    而你这个匹夫,却在这时候回长安,死咬著唐军主帅李敬玄不放。
    郝处俊確实是君子作风,除却最开头的失態,他开始慢慢回到先前那种沉稳的气场之中,沉声道:
    “不管你有什么冤屈,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本官要告诉你的是,你只是一介寻常武夫,而李敬玄出身赵郡李氏,当朝为相,出关为帅,如若他出事,边关十八万將士究竟该怎么走,归谁统帅?”
    他一挥长袖,怒声道:“你也是河西出来的,难道你就不会为你的那些同袍想一想,想一想他们如果没了李敬玄怎么办!”
    你为什么就不能闭嘴?
    “为什么......就不能顾全大局一点?”
    郝处俊的声音有些疲惫了。
    这难道不是最简单的道理吗?
    “你觉得本官在仗势欺人,觉得本官逼著你不放,但本官要告诉你,不是的。”
    他盯著面前的青年,认真道:
    “本官虽然与李敬玄相契,但今日之事,並不是为他,本官,向来公私分明!”
    面对他言之凿凿的质问,武安不置可否地听著,隨即往郝处俊跟前凑了一些。
    武安並不愤怒,只是淡淡说道:
    “本官现在要去左相府中搜查谋逆罪证,还请左相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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