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陛下,该喝药了! - 第56章 出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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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到底去不去大同。
    去了的话是“劳军”还是统军。
    这些都不是商云良一个小小的典药丞能掺和的事情。
    所以,哪怕是太子一再追问,商云良也没给这个血还没有凉的傻小孩任何回答。
    最终,商云良离开的时候,还是得到了太子殿下的保证:
    朱载壡以太子的身份,儘自己的一切努力,想办法让朝廷多出力賑济大同的百姓和士兵。
    虽然商云良很怀疑一个六岁的太子,除了在嘉靖面前卖萌之外,还有什么能力可以获得皇帝支持。
    但他有这个心思就足够了,没必要奢求太多。
    毕竟算起来,自己这一下可是带空了太子殿下刚刚下功夫组建起来的医疗班子,甚至连冯保这些个太监都没放过,一起丟进了医官队伍,给商云良十几人打下手去了。
    ……
    嘉靖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焚龟甲於殿前,得乾卦九五爻变,爻辞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又观星象,见紫微垣东壁星明耀如炬。
    东壁主文章武备,今星动於戌位,正应大同边事,利出征!
    大明成国公朱希忠率领京营遴选出的五千“锐士”,驻扎於北京城德胜门之外。
    朔风如刀,卷著细碎的雪沫,抽打在德胜门高耸的箭楼和瓮城斑驳的城砖上。
    今年的天冷的很早,这个时节已经下雪了。
    嘉靖皇帝今日身体不適,於是派了首辅严嵩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前来,代他为大军送行。
    商云良和一眾医官,立在这五千人方阵的旁边,他们统属於輜重队伍,由成国公朱希忠本人亲自掌握。
    “吉时到——!”
    礼官苍凉而高亢的唱诺撞飞了遇到的每一片雪。
    三牲送上,血腥的味道和焚香的烟雾升腾而起,但很快就弥散在无边无比的寒风中。
    年仅二十七岁的大明勛贵朱希忠,身著鎧甲,腰悬宝剑,外面罩著一身蟒衣,跪拜於地,接受了皇帝命他安定边镇的圣旨。
    號声响起,低沉雄浑,鼓声阵阵。
    到出征的时候了。
    商云良紧了紧衣领,坐上了马车。
    大军开始按队列开拔,虽然京营的战斗力非常值得怀疑,但在这时候,单看这些士兵的卖相,是看不出来他们其实是一支羸弱之师。
    铅云低垂,寒风捲起旌旗。
    冬季出徵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
    但商云良理解皇帝,大同的位置实在是太过重要,那是根本不能出任何问题的。
    要不是因为皇帝本人前一段时间都差点归天,恐怕朝廷的反应还要更快一些。
    “队使,军帐议事,您也能跟著去,您给我们说说,咱们这一路上的行程唄。”
    马车里,商云良叉著手,脑袋隨著车厢微微摇晃。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队伍的中间,周遭都是成国公的亲卫,算是这五千人的大军中最精锐的一批人。
    他们是真的敢看到韃子骑兵就抽刀上去砍人的。
    商云良听到了同车的其他医官的问询,睁开了眼睛。
    见到同车的三人都是投来好奇的视线,商云良便回忆了一下出征之前他在朱希忠的“帅帐”那里听到的行军规划,开口道:
    “大同距离京城六百里,我们一路走宣大的官道,按日行四十里来算,也就是耗费十五天。”
    “按成国公的意思,我们用两天时间赶到居庸关。”
    “这段路八十里,第一天在南口城歇息,第二天日落前到达关城下。”
    “这段路离韃子较远,咱们一路上倒是不用太担心。”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队使大人没说的话是什么。
    从宣宗皇帝开始,大明在北方的实际控制范围就在不停地后退。
    大量烽燧堡垒被放弃,到了现在,只要靠近长城边,隨时就会有遭遇小股蒙古骑兵的风险。
    等他们出了居庸关,沿著长城朝宣府走的时候,那沿途可就得打起精神了。
    尤其是晚上,万一被几十上百个蒙古骑兵骚扰导致营啸,这五千人就此做鸟兽散也不是不可能。
    这可不是在玩游戏,一场战爭的胜利纯粹是在比数值。
    真要是那样,凭藉大明的体量,就算顶著一身的debuff,这会儿早就扫平欧亚,饮马莱茵河了。
    几个人正说话间,门帘被掀开,满头都是雪的冯保钻上了车。
    一边打哆嗦一边开口:
    “哎呦,这鬼天气,冻死咱家了。”
    他看了眼点著暖炉的马车,羡慕极了:
    “唉,成国公他看不起我等阉人,给我们的马车又冷又破,你是不知道,跟著我来的人,这才走了半天路,那手脚都冻的没知觉了。”
    “再这么下去,他们的耳朵都得冻掉了!”
    冯保一通抱怨,其他人对视一眼,都没吭声。
    他们知道这话根本就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商云良瞅他一眼,挪了挪屁股,把小炉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成国公不喜,你还凑过去那怪谁?”
    “陛下让你来,那是辅助我等到了大同治病救人的。”
    “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你是典药局的人。”
    “你以为成国公不知道?你带著人上去,他能给你好脸色才是怪事!”
    商云良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这个傢伙。
    冯保刚想靠近炭炉的手掌僵住了。
    瞧见车厢里的几个人都在看他,冯保开始后悔自己上车的决定了。
    他没想到刚来这典药局就赶上了这档子事。
    在宫里虽然明枪暗箭很多,但至少衣食不愁。
    这一下直接要到边关去,给冯保嚇得,下意识地就想朝成国公朱希忠靠拢,试图混一个安全的位置,或者乾脆让对方下个命令,直接让他跑回宫里去。
    结果朱希忠大骂他一顿,让士兵把他拖走,一点面子不给,似乎压根不知道他是司礼监出来的。
    原本给他们这些人的配置都削减了不少。
    没办法了,冯保这才想起来自己理论上还有一个上官商云良。
    一过来本来想著哭诉一番,没想到商云良心里什么都清楚,直接把他老底给掀了。
    “队使……您听我解释……”
    商云良压根不想听那些废话:
    “闭嘴!”
    “我让你上车,是因为你到大同还有用,你的那些人还有用。”
    “如果你再不安分,我告诉你,不需要成国公,我下个命令,把你抹了脖子丟在雪里,来年让野狼分食,没人会说半个不字。”
    “回到宫里,吕公公也只会说我杀的好。”
    “蠢货!”
    “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把你在司礼监的威风收一收。”
    “要不然你就趁早滚蛋,自己走回京城去!”
    不去看被嚇得肝胆俱裂,趴在车厢底磕头不止的冯保,商云良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这一路,还长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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