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陛下,该喝药了! - 第127章 逃不掉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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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逃不掉的关注
    “翊元普济崇德长生辅国弘化真人”这一长串拗口至极的称號,下午才被嘉靖皇帝金□玉言安到商云良的头上。
    这第二天一早,京城朝廷各部衙门的头头脑脑、大小官员们,却几乎都已听说了。
    这紫禁城是个四处漏风的地方,倒也真的没说错。
    嘉靖本人不会四处宣扬,新晋的商真人更不会自己到处嚷嚷,深知利害的吕芳也必定守口如瓶,但这並不意味著消息就能被彻底封锁。
    外朝的官员们每年都不惜耗费重金,拼命地往宫里的大小宦官、有头脸的女官甚至低阶宫女手里使银子。
    早点听到风声,早作准备,有时换来的可能是自己升迁进阶的宝贵机会,更有的时候,甚至能换来他们自己乃至全家老小的性命!
    京城內城,一栋颇为阔气、门庭森严的宅邸深处。刚从江西老家休养归来不久的夏言,身著常服,坐在厅主位。
    在反覆念叨了这一串累舌头的称號后,他白的眉毛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他问向满屋子屏息凝神的门生故吏:“这商云良—是不是就是去年十月二十一日那晚,以奇方救治陛下的那个年轻太医?”
    兵部左侍郎点了点头:“是,正是此人!”
    夏言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又是这个商云良!阴魂不散!
    要不是他半路杀出,硬生生把那昏君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朱厚熄岂不是早就死在了嘉靖二十一年十月的那个晚上?
    届时太子继位,幼主临朝,他夏言早就可以从容联络朝中旧部,再以宫內太后的名义,將宫变弒君的所有罪责都精准地推到严嵩那个奸邪諂媚的小人身上!
    到那个时候,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坐在冰冷的龙椅上,皇太后一介女流无权无势,只能全然倚靠他这位朝廷元老、內阁首辅。
    届时,大权在握,翻云覆雨,又有谁能说,他公瑾就不能效仿那孟德,行权相之事呢?!
    可惜!可恨!天不佑我!偏偏出了这么个变数!
    “可打听清楚了,陛下为何给他一个太医封这么个东西来?”
    夏言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话语中的恼怒和不耐。
    站在他对面的御史谢瑜连忙答道:“回阁老,宫里传出的旨意大意是说,那商云良在隨成国公朱希忠征討大同期间,屡立奇功。宣大总督翟鹏最后论功行赏的奏表中,將此人的功劳列为第一,力荐陛下重赏。”
    “陛下准了翟鹏的奏请,先升其为东宫典药郎,又特赐了一个骑都尉的流爵以彰其军功。”
    他顿了顿,补充道,“阁老,他现在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太医了。”
    夏言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微微的愕然。
    从正八品的太医到从五品的东宫典药郎,这中间可是连跳了数级!此人的升迁速度怎会如此之快?
    等等!他是以军功升职的?
    夏言猛地抬起头,声音不自觉地拔高:“翟鹏是疯了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居然能在边关论军功第一?!其他浴血奋战的军將难道都是泥塑木偶不成?他翟鹏手下难道就无人可用了?!竟让一个太医拔了头筹?!”
    “还有那朱希忠!他自己千里迢迢跑去大同,不惜跟咱们撕破脸也要去爭,结果呢?
    最后所有的便宜,风头,都让他手底下一个小小的太医给占尽了!他朱希忠是干什么吃的?他堂堂成国公,还要脸吗?!”
    夏言瞪著眼睛,目光中闪烁著不解和怒意。
    这不是彻头彻尾的扯淡吗?
    他才回江西老家休养了多久?怎么感觉整个朝廷上下,连同九边重镇,全都跟瞎了一样,陪著这竖子一起胡闹?
    还有那昏君,真是昏庸到家了!
    如此离谱、漏洞百出的战报,居然还能堂而皇之地採信,並且明发天下?我大明朝廷的脸面,都要被他丟尽了!
    夏言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不是害羞,都这把年纪了他害羞个茶壶泡泡!
    这是生气!是愤怒!
    朝廷纲纪,毁於一旦!
    见到这位不在內阁的“阁老”这般反应,在场的徒子徒孙们一个个面面相覷。
    对视一眼,然后都心照不宣地闭上了嘴。
    他们有些人是知道些內情的,但现在显然不是开口的好时候。
    “去查!给老夫把这个商云良查清楚!”
    夏言说道。
    其他人一听这话,都站起身,朝著他拱手称是。
    就当他们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却听到夏言又阴沉沉地补充了一句:“发动你们的关係网,想办法——把这人给我请到这里来。记住!”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眾人,“是请!给我放尊重些!礼数要做足!至少表面上要做到位!”
    大家回头去看,陷在椅子里的夏言脸色阴晴不定。
    “是。”
    他们齐声应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严府书房。
    “严世蕃!你的这位济林兄如今倒是创出了好大的名头!”
    严嵩靠在躺椅里,对著自己的儿子冷冷地说道。
    “我当初让你跟他多走动走动,老夫早就看出此子不是池中之物,你倒好,那次把人请来之后便再没登过门。”
    “锦上添易,雪中送炭难!老夫没教过你这个道理吗?”
    “人家现在是“翊元普济崇德长生辅国弘化真人”,是骑都尉,是东宫典药郎!”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儿子,冷哼了一声:“你再看看你!仗著有老夫在前,你也只是个尚宝司少卿!你现在还够资格踏人家府上的门槛吗?”
    严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给跪在地上的严世蕃说的吶吶不敢言。
    没办法,小阁老这回只能承认自己打眼了,虽说老爷子一样没当回事,但现在说出来那就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严世蕃自负聪明绝顶,却也属实是没想到这商云良竟有如此通天手段和泼天运气。
    他一个太医,毫无根基,凭什么就能在短短时间內获得陛下如此青睞,甚至被封为堪比陶仲文的“真人”?
    陛下不是一向对太医院那帮人並不信任吗?
    严世蕃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而且,非常重要!
    自己跪在这里挨骂,也没什么好说的。
    “父亲教训的是!是儿子短视了!”严世蕃先是痛快认错,隨即抬起头,眼中闪著精光。
    “当务之急,我们得想办法儘快再跟这个商太医——不,是商真人,再见上一面,重新搭上线!之前我们毕竟有过接触,这份情谊虽薄,总比没有强!绝不能让此人被夏言那边,或者別的什么人给拉拢了过去!”
    “陶神仙向著我们,但现在如果出了个商真人给他兑子了,那我们严家的优势可就没有了!”
    严世蕃虽然人跪在地上,但脑子还是非常清楚的。
    严嵩最满意自己这个儿子的,也正是这点—急智、敏锐,总能迅速切中要害。
    “明白了就滚起来去做。”
    他说道,脸色缓和了不少。
    “对了,以我的名义,去请许院使到老夫这里来,就说老夫有恙不適,请他瞧瞧。”
    严嵩又补充道。
    还伸出一只手攥成拳头搁在嘴边轻轻地咳嗽了几下。
    “是,儿子这就去。”
    严世蕃佩服地看了自家老爷子一眼,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便转身出门去了。
    他很清楚,商云良商济林的这个“翊元普济崇德长生辅国弘化真人”的称號,会在短短时间內让大半个京城官场都知晓。
    这並非因为百官都有这份閒心,跟皇帝一般虔心修道。
    看看现在的陶仲文陶神仙吧,他只是个由邵元节推荐来的道士,现在却是“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是礼部尚书,特授少保,食正一品俸禄,其妻为一品夫人,现在又加了少傅,仍兼著少保。
    看看现在的陶仲文陶神仙吧,他只是个宙邵元节推荐采的道士,现在却是“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是礼部尚书,特授少保,食正一品俸禄,其妻为一品夫人,现在又加了少傅,仍兼著少保。
    这样的人物,就算是父亲这个首辅都必须平等对待。
    整个京城官场,谁又能保证这个冒出来的“翊元普济崇德长生辅国弘化真人”会不会是下一个陶仲文?
    没有人!
    所以,必须在他彻底成长起来之前,儘可能给他保持良好的关係。
    若是他將来藉助那些虚无縹緲、玄之又玄的“上天示警”、“星象异动”之说,在陛下面前蛊惑煽动,针对他们严家下手,那该如何是好?
    最关键的是,陛下可能会真的相信。
    严世蕃行色匆匆,他知道,自己得抓紧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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