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平阳赋 - 第1071章 侯府商队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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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1章 侯府商队回京
    鸿臚寺山顶大殿,
    朱漆大门洞开,穿堂风掠过廊角悬掛的青铜编钟,发出一阵清越而杂乱的鸣响,
    主殿內,
    鎏金兽首的香炉中,沉香繚绕,墙壁上的壁画,多是万邦来朝的景象,偏殿柱子之间,垂下幔纱,在风中晃动,將殿內光线,切割成斑点的碎片,
    这些,都隨著殿门忽然被打开的瞬间,烟消云散,看著心腹內侍焦急的面容,屋內还在准备的眾多內侍奴僕,全都停下手中活计,好似心有所感,几位王爷心中一突,
    宋王脸色难看,呵斥道;
    “成何体统,慌什么,”
    眼见著几位王爷脸色难看,內侍身子一停,赶紧跪拜在地,道;
    “王爷,刚刚卑职在外面,接到晋王派来的侍卫通传请柬,说是在青湖南岸,什么友来酒楼,重新布置宴席,请几位王爷移驾,另其余各府也都去了新的请柬,但开宴的时辰未变。”
    “什么,变了地方?”
    汉王有些惊讶,好端端,这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人却不来了,陈王和吴王二人,对视一眼,颇感无奈,这点小计策,谁看不出来,早说这开宴的时间不能改,偏偏不听,
    “应该是晋王和洛云侯发现苗头不对,这才换了地方,弟曾言,此事万不可更改,哪有发了请柬,还改时间的!”
    吴王没忍住,在那抱怨一句,陈王所见略同,亦是开口附和;
    “王兄,看样子洛云侯有所察觉,此地布置,也算是白费心思了,无趣!”
    陈王並没有其他想法,可是汉王有些不悦,
    “怎么就没心思了,此地乃是鸿臚寺,皇上也说了,在此准备宴请我等,怎么,我那大侄子一张嘴,咱们就该挪动步子吗?”
    “是啊,万事俱备,就连宫中的御厨,都来此帮衬,这山下的锅可都上了灶台了,哪有起锅不下菜的道理。”
    宋王哪里肯放弃,还有,那个什么友来酒楼听都没听过,定然是不知名的地方,只有郑王默不作声,看著满屋子的华丽装扮,宛如水中捞月一般,
    “请柬在何处?”
    “回王爷的话,就在此,”
    內侍闻言,赶紧把手上的请柬递过去,郑王一见是白纸黑字,显然是临时所书,笔记潦草,定然是赶时间,可见那位侄儿反应够快,
    “你可知道这友来酒楼的事?”
    “回王爷,这友来酒楼在京城可谓是一绝,几位世子经常在那聚会,一手西域菜餚风靡京城,有传言是西王產业,请柬上所写地方,乃是国子监学子,和青莲书院学子打架地方,如今人还都关在兵马司衙门里呢。”
    几句话解释了友来酒楼的事,这些在京城隨时可以打探出来,可几位王爷却眉头思索,西王宫家的產业,都来到京城了,还有,兵马司的那些人,怎会抓这些麻烦,
    “知道了,先下去准备车架,在山下等候,顺便带上一些礼物。”
    “是,王爷。”
    內侍躬身一拜,出了大殿,汉王一脸阴沉,看著手拿请柬的郑王,问道;
    “郑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我等真的去那什么酒楼迎驾,若是如此,这宴席不吃也罢!”
    气哼哼的质问,也让宋王起了疑心,
    “王兄,虽说客隨主便,但就算再隨主便,安有换地之说,弟觉得这一趟若是过去,顏面皆无啊。”
    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郑王抬手拦著,
    “从咱们来京城以后,被洛云侯截杀的那一刻,顏面就没了,城中诸多算计,到现在,又能有几人所用,就连那吴家的人,也不敢做出头鸟,剩下的那些,蝇头苟且之辈,成不了大事,”
    此刻,
    郑王睿智的眼神,扫过几人,好似是自嘲一般,
    “原以为,我等还能有希望,可惜,事到如今,”
    看了看周围,呵斥一声,
    “你们都退下,”
    “是,王爷。”
    殿內伺候的內侍,全都欠身退下,屋里,更显得气氛郑重,陈王一抱拳,问道;
    “王兄,刚刚你的话是何意?”
    “何意,你们自己心中清楚,如今看来,就算给了机会,咱们几人当中,谁又能真的迈出那一步,所以,还不如好好经营封地。”
    郑王颇有些感慨,可其余几人面色惊讶,也不知郑王的言语真假,皆是默不作声,
    良久,
    汉王一脸的谨慎,如今的时局,有些难以把控,想到军师徐良才的嘱咐,郑王府的任何人,都不可信,只能虚与蛇委,
    “王兄所言在理,三位侄儿,如今都开牙建府,就连北静王水溶,和东平王穆蒔二人,引为依靠,加上洛云侯,成三足鼎立之势,哪还有我等立足地方,罢了,”
    也是幽幽嘆口气,坐在那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留下宋王和陈王,更加狐疑,这两位王兄,莫不是看戏看多了,暗自对视一眼之后,各自佁然不动,只有吴王信以为真,面有笑容,
    “哎呀,还是二位王兄豁达,既如此,不如早些赶去地方,也好解除误会。”
    “那就不必了,既然他们要开宴,咱们这里备下酒菜,也不能浪费,不如,就咱们这些人,就此在这开宴,如何。”
    “善,”
    “可,”
    隨即,郑王提议,眾人应声,竟然在此,相对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奶奶,奶奶,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荣国府梨园的园子,来旺急匆匆带著几个小廝,吵吵嚷嚷直奔著堂屋而去,屋里,王熙凤带著平儿,正坐在那查帐,一桌子帐本,只看了不到一半,听见外头喊叫声,
    隨即,平儿就把手中帐册一合,拿过锦布直接盖在上面,便走到屋门前,开了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大清早的,喊什么,”
    “呃,平儿姑娘,兵马司那边有消息了,”
    来旺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满脸焦急,身上的布衣,已经有些脏乱,可见这几日的忙碌,
    “进来吧,”
    :“谢平儿姑娘。”
    跟著一身轻衫罗裙的平儿,进了屋中,来旺不敢走慢,几步入了內堂,就寻见二奶奶端坐在屋中,还是昨日的摸样,一身杏黄色的绸缎萝裙,夹带著一脸严肃,
    “奴才给奶奶请安,”
    王熙凤眼神闪烁,盯著来旺打量,灰埠衣衫,早已经变得褶皱不堪,这奴才,確实是出了力的,
    “起来吧,什么事在外面叫喊,可是兵马司放人了?”
    无非是兵马司那边,挡不住那么多人烦心,人自然就放了,
    “回奶奶话,兵马司那边,说是先关上三日,以效尤敬,宝二爷並未回来,倒是奴才在盯梢的时候,说是,说是去关外的商队,回来就在这几日,並且,有商会伙计说,他们掌柜的,已经飞鸽传信,让这边商会准备马车和鏢局的人,去码头接应,”
    人一激动,说话就著急,好在是顺利道明原委,
    “哗啦”一声,
    王熙凤手中的茶碗,应声落在桌上,先是有些愕然,隨即大喜,
    “你可看清楚了?”
    “奶奶,绝对看清楚了,码头那边虽然没確认,但是水桥那边,奴才亲眼所见,水桥边的几个宅院,都被商会的人清空,准备做仓库之用。”
    来旺信誓旦旦,这一点,又不止他一人瞧见,並且他也瞧得眼热,听说贾芸跟著走一趟,把自己的老宅都抵押借银子,也不知这一趟下来,能赚多少,这一想就走神了,
    “好,好,这一来,就解决燃眉之急,你再去水桥和码头那边盯著,一有动静,就回来匯报,若是贾芸回来,让他来此一趟。”
    “是,奶奶,奴才这就去。”
    来旺应了声,这就退下,他也想瞧瞧,这走商的买卖,能不能夹带一手,以往府上的商队,都是如此做派,这样一想,心中也是著急。
    等人走后,
    王熙凤就收了兴奋神色,
    “平儿,去把咱们的那个帐本拿出来,算算这一趟能赚多少银子,大嫂子那边,咱们可是借了一万两,侯府老夫人那边,也借了一万两,唯独咱们的本钱,就那么多,”
    早知道,就把压箱底都拿出来了,可是转念一想,若是真的都拿出来,万一这一趟出了差错,失了手,那连东山再起的本金,可都没了,
    还不如京城一些买卖来的安稳,倒是大嫂子那边,何来那么多银子借给她呢,想到侯府那边,不免有些嫉妒在里面,
    “奶奶,银子可以慢慢挣,只要安全就好,贾芸能跟著走一趟,最起码商路的路线也熟悉一番,只要侯府那边同意,说不得这路子,可就留在奶奶手里了,”
    平儿笑吟吟的说著话,走到了暖阁內,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帐本,抱在怀里,便走了出来,
    “你倒是有心了,记得这么清楚,就算他贾芸走了一遍,只能算认认门路,想要自己走商队,还真不行。”
    万一这商路真的赚钱,除非是府上分家之后,若是不分家,就算赚的再多,也都是给他人做嫁衣,还不如不赚,弄不好,连现在的这点银子都没有,
    “是奴婢多嘴,可是奶奶,今个商队回来,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这府上的奴才,嘴可没有把门的,”
    平儿嘟著嘴,有些委屈,这几日,奶奶脾气可不好,许是听了平儿的话,王熙凤柳眉一挑,冷哼一声,
    “跟著商队去的人,就那么几个,也是贾芸亲自挑的人,若是敢胡言乱语,就別怪奶奶我心狠了,这次去关外,跟著的几人,可都夹带了私货,若是他们敢乱嚼舌头,哼。”
    不管如何,一趟下来,银子可是翻了倍的,还有谁嫌弃自己手上银子多的。
    “还是奶奶想的周到,胡同那边,五嫂子倒是不多话之人,若是商会那边,把货物卖了银子,那这些银钱,可是放在府上?”
    平儿还是有些担心,屋里能藏银子的地方,无非就是那几处,就怕二爷给翻了出来,毕竟这几日,二爷那边用银子,用的厉害。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个小蹄子,姑奶奶藏的那些银子,可不就是你找出来,討好你家二爷的,都说家贼难防,一点不假。”
    “奶奶,这话您说的,若不是奴婢看著,这些银子,早就没了,”
    平儿嘴角委屈的撇了撇嘴,立刻惹得王熙凤大怒,
    “好啊,说你一句,你就有两句话等著,怎么,合著奶奶这个位子,就让给你呢,你个死丫头,死了这条心吧,”
    也算是指著鼻子骂了,就在屋里吵闹的时候,
    外面,
    就有婆子喊道,
    “二奶奶,二奶奶,老太太那边,叫您过去呢。”
    “知道了,这就去。”
    听见外面喊声,王熙凤还犹自气不过,伸出手,在平儿硕大上面掐了一下,呵斥道,
    这一声,让外面传话的婆子,脖子一缩,赶紧转身离去。
    就这般,
    忙碌的京城码头,依旧和昨日一样,繁忙无比,破开水面上的雾气,竟然有五艘商船靠岸,甲板上的人,早已经下了船,贾芸风尘僕僕,一脸沧桑的样子,望著眼前的繁忙,一时间五味杂陈。
    “快,快,把绳子扔回来,全都下船,下船,准备搬运货物。”
    “去,去码头僱人,把货物卸下来,”
    岸边,早有商会的车队,在此等候,只是来的船太多,不免显得眾人手忙脚乱。
    眼看著眾人开始卸货,贾芸心中却有些担忧,商队这一次回来,收穫颇丰,但这等好事,虽足以让人喜笑顏开,可对於二奶奶来说,在国公府上,並未是好事。
    码头上,
    马童们来往穿梭,忙的不可开交,那些駑马拉的板车,已经排成一排,等待装著货物,马童牵著马安抚,剩下的伙计,都在四周盯著,只有那些僱佣来的苦力,在船上忙碌搬运。
    “一二三,起,用点力。”
    眼看著几艘船的货,都已经卸下,车队来回几趟,看样子,卸货卸的差不多了,
    正想著,
    身后传来脚步声,贾芸回头一看,正是商会会长商大,身著一袭深灰色绸缎长袍,头戴瓜皮小帽,虽然面色疲惫,可脸上,难掩喜悦之色。
    “芸哥儿,此番隨行,你功劳最大,等货物回了商会,盘点之后,商会全部买下,那时候,给侯府那边匯报一下,就等著分银子吧。”
    商队里的货物,他早已经悉知,看著贾芸干练的精气神,眼中满是讚赏神色,贾芸连忙拱手行礼;
    “全赖会长照顾,这一路上,若不是会长提携,贾芸怎有此胆子去关外。”
    想起路上各地府军种种阻拦,还有关外那些游骑,若不是靠著侯府的旗帜,说不得走上半路,人財两空了。
    商大摆了摆手,道;
    “芸哥儿客气了,这一路虽然是我照顾,但来往酒店补给,还有路上前后照看,这些事,我都看在眼里,如今回来,芸哥儿也能好好休息一阵子,”
    “多谢会长,但会长,如此多的货物,就这样运进城內,会不会太招摇了,”
    虽然是侯府,可別的商队,甚至於同行的商会,不过是一船的货物,就这样,也惹得不少人眼红,若是侯府这边,来的太多,不免引起非议。
    却不知商会长抿嘴一笑,伸手拍了拍贾芸的肩膀,满眼欣慰,
    “我带商队,已有二十载,天南海北,不说走遍,也是大多数走了一遍,唯独有你这般心思的,殊为难得,
    此番回京,来的车队,乃是有五家,还有几个鏢局,全部有他们起运,走不同城门,这些早已有安排,芸哥不必担心,我倒是觉得,芸哥前途远大,不如来商会做个副手,如何?”
    商大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若是能来商会锻链一段时间,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
    贾芸面色羞红,心中激盪,但又有些担心,国公府那边,不知奶奶可否答应,犹豫片刻,还是不敢答应;
    “多谢会长夸讚,芸不敢领受,国公府上,若是我来了商队,不知二奶奶那边,肯不肯答应。”
    心中还是有些意动,毕竟商会这边,里外学了那么长时间,也都摸透了,商路如此清晰,可比国公府那边,一个天,一个地,也能给娘以后,过好日子。
    “哈哈,你能想到这些,说明本会长没有看错人,以后的商队,还需要人来带队,我这年龄大了,手下虽有徒弟,但也只能管一个商队,年景好,一年就可以用四五个队伍跑商,荣国府那边,我会给东家递个话,想来二奶奶不会不放人的,如何。”
    商大看著不远处的码头,心思也敲定了,既然商路好走,又有侯府的人沿途接应,这路子,可就成了,
    “有会长安排,贾芸就听会长的,”
    “啊哈哈,好,好。”
    商大又是哈哈一笑,眼见著贾芸答应下来,今年的安排,若是再走两趟,商路就熟悉了,待明年,就可放手准备了,
    二人继续在码头安排一些细节,这才跟著队伍,先回了西城门,准备回商会盘点。
    这些动静虽然不大,但有心人还是看在眼中,尤其是国公府那边,派来盯梢的人,打眼就瞧见贾芸已经坐车进城,赶紧骑马回去稟告,匆匆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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