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北平围城开始 - 第262章 自新
第262章 自新
“啪嗒”声响,笔帽扣合,屋內一时陷入沉默,
一如十个月前何金银初到北平的那晚,叔侄对谈,只不过这次,形势调转。
“二叔.”/“公安同志..”
两人同时张口、又几乎同时闭嘴,四目相对,似有方语千言。
“我寧愿您喊我一声『荣哥儿』,也不愿听见您以职务相称。”
何金银將桌案上的资料从容收起,摊开一张白纸,笔帽再度拔插的声音清晰可闻。
执笔在手,脑海里回闪过几段过往,既有“送水拉车、扛包搬砖”的刁难,
也有北平城恢復供电当晚递烟时那一句“三代之內,必出兴家之子”.:
抬眼再看何大清时,口吻反而轻快了一些:“二叔,您说这张白纸,是笔录呢.:.还是『嫌疑分子登记表”呢?”
何大清似是被一声“二叔”触动到了心弦,眼袋剧烈的眨动两下,一声轻嘆,隨即不再犹豫,从袖间掏出一份皱皱巴巴的《北平晚报》,常年在锅台灶案前忙活、遍布皱纹的手掌,用力將这份北晚在桌案前抹平压匀。
这是北平和平解放后,二月时就刊登的一则消息,题为《反动人员赶快登记自新》。
红笔在米粒大小的字跡间圈出一句话: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受奖。
围城结束后,面对城中鱼龙混杂的局面,公总、纠总、警备司令部都对外张贴有这种“自新告示”,號召那些动摇的、残留的、潜伏的有关人员,在限定期限內向各指定机关登记、悔过自新。
只要態度诚恳、认罪积极,主动上缴一切证件、武器、组织、电台、档案,
停止活动、重新做人。本著“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精神,对待大恶跡者公正审理、公开判处,对待小恶跡者则从轻、从缓,甚至可以安排工作、或发放路费还家。
政策不可不谓宽鬆、不可不谓英明,但是.:.有时间限制。
从二月到十月,黄菜...早凉了!
何金银双眼一闭,暗叫“糟糕”,再睁眼时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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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狠狠的语气似乎將何大清嚇了一跳,双膝发软,硬撑著桌面才不至於萎靡倒地。
自从这个“好大侄儿”莫名其妙突然加入纠察队开始,他就隱隱约约有一种“百姓见官”的天然畏惧感。再度重逢时,对方已经换上一身公安皮囊,在这个年纪来说,称得上一句“平步青云”,这种畏惧更甚三分..:
只不过倚仗著长辈身份,勉力支撑,直至这一刻,这种挤压已久的情绪如开闸泄洪一般,彻底爆发。
“长官、警爷、老总、同志!您说的是!是我糊涂!是我猪油蒙了心...”
何金银原本起身向外走的动作闻言为之一滯,他本想去侦讯处请来值班的同事,虽然部门不同,但先后经歷专案组、黑金案,相信即便不是郑朝阳、郝平川这些个熟面孔,多少也会留点情分,正式问讯前的问话环节...能充许自己旁听。
可见到何大清这般怯弱的反应,何金银敏锐的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这种几乎混杂了过往几十年间,平民百姓对执法人员的称呼,根本就不像是一位“执迷不悟”长达九个月之久的嫌疑分子能讲出来的..,
“二叔,您给我交个底儿...您是保密局的?还是党通局的?抑或是...汉奸?”
何大清眼中的悔恨雯时转变成一抹慌乱,双手在胸前来回胡乱摇晃,语气里甚至夹杂著一丝丝“气急败坏”:“荣哥...同志!这些个大帽子可不兴乱扣!我一顛大勺儿的.:”
何金银长吁出一口浊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不对!
回身一指桌上那份皱巴巴的报纸:“那您拿这个..:”
何大清言语间的激动为之一顿,颓唐的摔坐在椅子上,低头半响,再抬头时:“荣...同志,我能抽根烟么?”
何金银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没问题却净摆些有问题的谱儿!
围城那阵子还觉得这位二叔“交游广阔”、一毛不拔、心狠手辣,这时候再看,只觉得傻柱成年后身上那些个小毛病不是没有“根儿”.
青烟燃起,何大清收拾好情绪,胆量放大许多,在何金银的引导下,开始“
娓娓道来”。
“荣哥儿,你还记得住南横街那对姦夫淫妇么?不提那些个醃事,那淫妇有个堂姐,本家姓白,男人没了以后就恢復了原本姓氏,街里街坊都唤作“白寡妇”。你婶娘走了以后,二叔裤腰带松归松,但只有对她...动了真心。”
桌案上的笔帽不知何时又重新扣合上,何金银也不催促,听著二叔的“情事”。
“.::“好女怕缠郎、烈女怕閒夫』,不怕大侄儿你笑话,二叔磨了三个月才进了人家的门,又磨了三个月才爬上人家的炕,换作从前,大把的银元砸下去,
不怕张不开腿,可独独在她身上,我...我捨不得。”
何金银暗自摇头,您就知足吧,您儿子傻柱成年以后,三年加三年...不知加了儿个三年,才爬上另一个寡妇的炕头.:,
“您说这些,和这些天推辞『胡同长”、辞工丰泽园...有什么关係?”
何大清长嘆出一口气:“九月初,她小日子没来,犯过几回噁心...你婶娘生养过两回,我是再知道不过这代表著什么,现而今社会风气不同,我就想著吹三通、打三通,把人娶过门儿、踏踏实实过日子..:”
“谁知就在我做好准备、上门求请的第二天,搁厨房里发现了药渣子,才知道她已经按土方子拿了药,把肚子孩子给下了..:”
说到悲慟处,何大清夹著烟的手微微颤抖,面上涌起一股潮红:“我当时跟疯了一般,这大半年来,险些第一次动手,直到她眼泪汪汪的瞧著我,告诉我她有苦衷、不想连累我..:”
何金银捂额暗嘆,傻柱险些多出个“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什么苦衷?”
何大清扭捏半响,胃然长嘆。
“她前面那个男人,底子不乾净,是南边儿的人,手里沾过共...呢,你们人的血.”
几度拔插的钢笔这次被彻底拔开,何金银一摊白纸,目光炯炯。
“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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