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北平围城开始 - 第244章 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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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宝局
    宝局,是旧社会京津及以北地界,对赌档的通称。
    顾名思义,既是对“坐庄押宝”这一类核心玩法简洁明了的称呼,又听起来名號响亮、图个吉利。
    一套鸭子见底,白连旗意犹未尽,本想藉口宝局的事情“捕一捕”面前这位年轻的警察同志,却被家奴德子“以上犯下”、主动戳破。他倒也没什么坏心思,无非是想.:.再讹上一套鸭子,进而近一步试探对方的“底线”,彰显自身价值。
    这点小伎俩,莫说家奴德子,就连..,
    “膨!”
    桌上碗碟已空,何金银一巴掌拍在八仙桌案上,震的叮噹作响。
    “白连旗,別给脸不要脸!叫你一声『白爷”,还真拿自个儿当起人物来了?”
    何金银一把抽回桌上那张假释证明,毫不在意的胡乱团作一团,像丟一张废纸似的,往窗外作势欲丟。家奴德子眼疾手快,一把扑上前,手脚並用,这才堪堪“保住”这张代表著主子自由与清白的文书。
    “主子,咱们刚出龙潭,可千万別一套鸭子下肚、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在阎王爷面前犯葛!”
    白连旗到底是曾在春晓堂里“一跪保平安”的主儿,分得清楚情势。刚才三分犯浑、七分刻意的摆谱装相,试探的成分更浓些,眼见得对方比几个月前还要“棘手”,全然不似个生瓜蛋子..:
    “啪!”
    一巴掌狠狠抽在自己左脸颊上,没收著力气,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家奴德子心疼的要去找堂头打一条热毛巾来,趁著这时候四下无人,白连旗斟酌开口。
    “何爷,您跟我一般见识...离了我白某人,您还是那个为民除害的新社会警察。可我兹要是离了您,赶明儿就得回砂石坑...”
    “说正事。”
    “是是是,北平城的宝局,分明暗两种场子,玩法虽然没有南边样多,但架不住金钱往来数目巨大..”
    一时间,竹筒倒豆子,一张隱秘的黑金大网在何金银面前缓缓拉开序幕。按照白连旗的说法,在人民政府先后禁绝旧市、黄金、银元在市场上的合法流通之后,北平市面上的银钱买卖渠道,就剩下两种。
    一是以城北郊外北极寺为首的走私交易市场,不仅货通南北、还通国內国外,因而不仅是来路不明的“脏钱”,黄金、银元、外匯、港幣、美刀也通通照收不误。
    二就是以各大宝局为首的地下钱庄,不仅可以在柜上通过“脏钱”换筹码、
    筹码再换回新幣的方式两相倒手,更是催生出了诸如“换钱经纪”的新行当,炙手可热。
    面上平静、心中起伏,难怪多爷这个老油条不肯轻易涉足,这池子水.:.很深“...何爷,我虽然是熟脸儿,但家底浅薄,又在砂石坑里蹲了几个月。嘴里说的,那都是几个月以前的老黄历!现在的市场行情有没有什么大变动、新样,我可不敢打包票..:”
    何金银眸子中微光一闪而过,这位白爷...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白连旗自觉火候拿捏的差不多、铺垫到位,余光警见家奴德子捧著条热乎烫手的毛幣正楼上走,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守在屏风外“把风”,索性將心一横。
    “何爷,这种醃地界,不是您剿灭一个赌档、一家宝局就能解决的,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直说。”
    “是是是,我白连旗虽然顶著个八旗子弟的名號,可现在无非是光靛一个,
    已经输的不能再输、惨的不能再惨,没什么可怕的。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您肯高看我一眼,那是我家祖宗在地下磕了八百通响头才求来的福分..:”
    眼见著何金银面上的不耐愈发明显,白连旗这才话音一转、“图穷匕见”。
    “我给您当探子,兹要您经费到位,不出俩礼拜,北平城各家宝局的情况一准给您摸个底掉儿!到时候您就是孔明诸葛亮、独坐军中帐..:”
    何金银暗嘧一声“晦气”,你丫才是蜘蛛呢..
    白爷侃侃而谈时,何金银心念急转,快速將整件事在脑海里盘算一遍。不管真假,白连旗有一点没说错,这种在地下盘根错节的黑金网络,绝非是率队查封一家、一户可以止住..:
    “...您放心,我绝不是拿您的钱去吃喝赌,管是黄金、银元,揣在兜里,行走宝局也有个底气不是?真要是逢场作戏、买大买小,也是演戏给別人看,真要是財神爷赏脸,贏了三瓜俩枣,最后连本带息给您如数奉还...“”
    “眶当!”
    八仙案子砸金条,清脆的敲击声让吹牛不打草稿的白爷戛然而止。
    手指头颤巍巍捧起这跟“大黄鱼儿”,来回摩著,白连旗面上涌过一抹潮红,却不是“见钱眼开”的那种,更像是情哥哥见著情妹妹,久別重逢..:
    舔两下乾涸的嘴唇,白连旗做了一个何金银意料之外的举动。
    “何爷,这东西...烫手。您收著,我管您要的经费,也不过是几万元新幣,
    够我们主僕饿不死就成,这么大根金条,我怕我有命拿、没命..:”
    这般推回金条的举动,让何金银入座以来第一回高看对方一眼。从赛狸猫处截留的大黄鱼儿,除却在天津卫时,一部分返还给二爷“物归原主”,剩下的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让你拿著就拿著,我要消息,不要金条。几万元新幣现在也就在街面上吃碗麵,这么寒酸的进宝局里,莆说俩礼拜,就是俩月你都不一定能摸到什么大消息。”
    白连旗面上闪过一抹挣扎,最后郑重其事的起身冲何金银虚拜两下,这才小心翼翼的揣起这根金条。两人又合计了一番联络事宜,自此,北平城破落八旗子弟、银元贩子白连旗,成为何金银在公总任职期间的第一位“线人”。
    这主儿倒也爽快,直言要先去一趟估衣铺子饰西装、文明棍,大踏步走出全聚德时,虽然还是蓬头垢面,但整个人从上到下、显得意气风发。
    家奴德子捧著一条凉透的毛巾,却没先追隨自家主子脚步,反而冲何金银一哈腰:“同志,管您给我主子许了多大愿,我代他求您一件事,事后给他安排个正经营生,苦点儿累点儿没啥,我都陪著主子..:”
    何金银没有直接表態,只点头表示知道,瞧著这一对主僕离去的背影,心中不无晞嘘。
    招呼全聚德伙计重新打包一套鸭子,何金银掉头奔北,
    南锣鼓巷,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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